”
陆冉恨不得长出三张嘴,飞快地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我在警察局里,沈总,麻烦你,能不能派人来接我,我出去后会把钱打给他……”
“等着。”
“沈总?”
嘟、嘟、嘟,他挂了。
没有第三个多余的字。
陆冉刹那间绝望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房顶都要被她掀翻,警察问她:“他是你什么人?干什么的?现在在哪?什么时候来?带多少钱?”
越问她哭得越厉害,这让她怎么回答?她根本不知道他要怎么把她捞出来!正常人都会大致说一下流程,让谁来,什么时候到,可沈铨呢?冷冰冰地扔下两个字,叫她怎么等啊!
她回到狭小的屋里,抽抽噎噎半天才恢复平静。沈铨把生意做得这么大,绝不是食言的人,他让她等,她只有等。她相信他会再打过来,把自己救出这个地方。
每一分钟都变得像在油锅上煎熬,她看着手表的指针转了一圈,又一圈……
“喂,出来!”警察喊她。
她抹着眼泪,又要叫她干什么?要是他们敢对她怎么样,她绝对……
“你丈夫来接你了。”
陆冉愕然,不是吧,这才两个小时!
她浑浑噩噩地走到办公室,心想之前大大地误会沈总了,他派来接她的人还蛮细心的,知道落后地区风俗保守,又信伊斯兰教,一男一女如果不是夫妻关系会很麻烦,警察很可能押着人不放,再借机敲诈一大笔。
可他到哪儿给她找来个临时丈夫?
等回到办公室,看到那个熟悉的高大身影,陆冉腿一软,险险地就摔了下来。
却并没摔在地上。
“丈夫”揽着她,注视着她红肿的脸颊和裸露在外的皮肤,脱下西装把她裹了个严实。陆冉看着这张冷淡矜贵的面容,懵掉的脑子里充满了无数个问号:
他怎么亲自来了?他刚才在干什么?
他刚才在哪儿?
他是她什么人??
唯独没有“他带了多少钱”这个傻问题。
沈铨见她下意识推他,手臂稍稍用力,把她圈在怀里,低声道:“别动。”
警察却把陆冉的动作看在眼里,狐疑道:“他真是你丈夫吗?你怎么一开始不打他的电话?”
陆冉一个激灵,怕露陷刚要辩解,只听沈铨从容不迫地叙述道:“我是d市的中国商人,我太太和我结婚三年了,她跟我吵了架,来这里看景点散心,半路车子抛锚,找谁都不愿意找我。她肯打我电话,看来是原谅我了。”
这是她头次听他说这么长的句子。
沈铨将一张彩印纸按在桌上:“结婚证复印件,中法双语。”
陆冉看着那张两个小时内ps出来的结婚证和双人半身照,惊得下巴都要落地,他怎么弄到她证件照的?
见警察还怀疑地盯着他们,她咬咬牙,一鼓作气拉着他的领带踮起脚尖,嘴唇蜻蜓点水碰上他的右颊:“亲爱的,对不起,我永遠都不会跟你吵架了。”
柔软的唇如花瓣落在他脸上。
这一下来的又轻又快,沈铨毫无防备,密长幽黑的眼睫一颤,身子僵了刹那,没有避开。
她细弱的声音还带着委屈,温热的呼吸扫过他的鼻梁,咫尺之间几乎可以看到她瞳仁中自己的影子……
他扣住她纤细的腰,回吻她的左颊,把裤袋里塞满钞票的皮夹丢在桌上。
“跟我回家。”
*
“沈总,真是对不起!我,我也是迫不得已!”
走出警局后,陆冉站在路边,光天化日之下,一颗心砰砰乱跳。
“迫不得已?”沈铨蹙眉。
“不不不,我绝对不是嫌弃您……”越说越没谱,她索性一跺脚,强自镇定地解释:“沈总你也在法国上过学对不对?我们不是经常跟同学这样嘛,你就当是和同学行贴面礼,不要放在心上。”
“我从不跟同学在警察局见面。”他淡淡道。
陆冉窘了一下。
“而且,西班牙和意大利的贴面礼才会像你刚才那样。”
她当然知道法国不会直接亲上去啊,不是为了给他们找个台阶下嘛!这个较真的语气,被她亲一下难道就丧失贞操了?
陆冉小小地哼了一声,真心实意地道谢:“沈总,你刚才给了他多少钱?我回去转账给你。你救了我两次,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方法可以谢你,如果星舟需要帮助,我会跟郭参……哎?你带我去哪?”
这里是市中心,其实就是一块由超市、菜市场、市政府包围的河岸,牛羊遍地,头顶花生和腰果筐的妇女站在马路边拦车叫卖,看到有外国人,纷纷挤上来要钱。
沈铨拨开那些人,打开黑色路虎的后座,把她抱上去。座位上放着一台小型打印机,他应该是边开车,边叫人p图出来的。陆冉闻着车里清幽的檀木香,心绪逐渐沉静下来,眼睛也忍不住闭上。
车子启动,她紧绷的神经彻底松懈下来,身子像块融化的黄油,慢慢往舒适的座椅上倒。丧失意识的前一瞬,她在想,反正所有事他都会处理好的……
就让他带她走吧。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