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嗯？”陆老爷子拄着拐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目光凌厉止住皱眉开口说话的女人。
“都下去，我有话要和她单独说。”
女人欲言又止刚要开口，就被身旁的中年男人劝了下去。
老爷子复又看向刁娥母女道：“婚事是你们古家作废的，从此往后，陆古两家的婚事不必再提，送客。”
刁娥脸色白了又青，神色不善狠辣地怒视莫心雨，心想果然是个会勾引人的妖精。
之前把古淮哄得团团转，现在又让陆老爷子对她另眼相待。
哼，陆枭不过是个躺在床上的废物和死人没什么区别，现在的陆家也只是垂死挣扎而已，她倒要看看，陆家还能嚣张多久！
“谢谢陆老爷子成全，以后我们两家的婚事我不会再提。”
陆老爷子不再看她们一眼，挥了挥手佣人立马上前送客。
整个大厅只剩下陆老爷子和莫心雨两人。
陆老爷子收尽所有的慈色，一步一步朝她走了过来。
“想要钱可以。”
“但你必须为陆家生个继承人。”
熟悉的交易、熟悉的对话。
在这些人眼里，女人只是交易生育的筹码，孩子是商品。
只不过…
“植物人要怎么生孩子？就算是我想，也有心无力。”
“方法我让人备在卧室里了，你看着教程照做，如果还是不会，我会安排人手把手教你，接下来的时间里你只需要专心备孕就够了，其余的都不需要你操心。”
“怀孕后我会转给你陆氏5％的股份，另外加一个亿当做奖励，平稳生下孩子后追加10％的股份和五个亿的奖励。”
“如何？”
冷漠令人生寒的数字，没有丝毫的温度却也充满了金钱的诱惑和讽刺。
更可悲的是，她居然对这些钱动了心。
可就是因为钱、因为贫苦。
她的婚姻和人生被随意交易，就目前来看身边又有哪个朋友不是被婚姻束缚？
为了结婚而结婚，为了生子而生子，尝尽婚姻的苦楚和不幸，为了孩子谁都不能逃出这座牢笼。
和她母亲一样，被凌虐了大半辈子，只是为了两个孩子被绊住。
所以从某种意义来说，现在她是不是算幸运的？
老公是植物人不会说话不会动，生了孩子还有股份和巨额的奖励可以拿，多好的买卖。
也好，反正她对婚姻也没什么憧憬。
莫心雨勾唇悲悯一笑，微弯的眼眸望着站在面前的老人，心里燃起一股浓浓的愤恨和怒气。
既然他们把婚姻和孩子当做交易和买卖，那她也只能当一桩不能亏本的买卖。
“口说无凭，如果你们陆家过河拆桥、或者出了意外赖账我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更何况我现在和陆枭没有办法领结婚证，所以我需要合同让我安心，白纸黑字写明白生孩子的条件和奖励，当着陆家所有人的面签下来。”
陆老爷子面色淡然看着面前谈条件的莫心雨，脸上没有丝毫不悦，就好像她说的条件都是常理。
“今晚你按照视频做，明天一早我会拟好合同在陆家所有人面前签完。”
莫心雨勾起的唇微滞，她轻握拳，继续说道：“还有您刚刚说要我全身心备孕不要操心，这个我现在办不到，除非您答应我三个要求。”
“说。”
“第一我弟弟欠了债需要钱还债，再给他找一份稳定的工作；第二我妈现在躺在医院里接受治疗，医药费是古家在付，但我信不过古家，我需要陆家安排医院给她治病；最后一个…我继父伤了我母亲被抓去拘留，我要他蹲到接受教训不敢再动手，只要你答应这三个条件，我就按照你的要求，全身心备孕。”
她说了一长窜的要求，陆老爷子眸色沉沉静静望着面前打着算盘的女孩，威严的眼神逐渐柔和了下来，渐渐地不再盛气凌人。
陆老爷子松了松撑在拐杖上的手掌。
“可以，今天晚上我会安排人去医院照顾你母亲，还清债务，至于工作明天我会安排好，还有你的继父你不需要操心。”
“带大少奶奶回房。”
“是，家主。”
中年佣人立马上前，对莫心雨弯了弯腰伸出手请道：“大少奶奶请。”
“等一下…。”
莫心雨抿了抿唇，抬眼对上陆老爷子不耐烦的目光和紧皱的眉头，“可以的话，麻烦让人送点晚饭上来吧…”
“缺什么只管吩咐佣人。”
“嗯，好。”
莫心雨轻阖眼眸垂头转过身跟着佣人，脑中回闪过一句
“你一个女孩还想要什么？做姐姐的多照顾照顾弟弟是应该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的彩礼钱就是拿来给你弟弟买房的！”
她猛地顿住脚步，倏然回头看向老人，张了张口语气晦涩问道：“陆老爷子，男女奖金一样吗？”
陆老爷子握紧拐棍，眼里突然迸出几丝怒意，他眯了眯眸掷地有声回道：“陆家子孙不论男女，一视同仁。”
“这里没有重男轻女的说法，我不想再听见。”
“还有，以后你就随枭儿叫我爷爷。”
被关押在牢笼里的囚犯，偶尔走到尽头稍微听了那么点宽慰的话，心里那一点点的怨气总会被化解开。
“是，我记住了…爷爷。”
-------------------------------------
卧室内。
女人一身黑色丝绸睡袍站在宽大昂贵的红木床边，斑斑月色洒在微露水珠皎洁的肩头，青丝沾着水气落在颈间。
她静静站着一双好看清冷的杏眼凝视躺在床面紧闭双眼，肌肤雪白的，五官精致透着英气绝美的男人，光是躺在这里就能感受到他气宇轩昂霸道至极犹如沉睡的帝王。
这个男人，就是她的木头人丈夫？
生的真精致，如果他不是植物人没有躺在这里，是不是还会叱咤风云的站在高位指挥他的帝国，受万人敬仰，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任人摆布。
不远处的投屏上放着教学视频，声音灌入整间卧室。
红润光洁的双膝跪在鹅绒床面，昂贵的鹅绒被被掀开一角露出男人精致修长的双腿。
修剪干净圆润的指甲，一点点攀上陆枭精瘦的窄腰。
“…新婚夜快乐，陆枭。”
低低垂在床尾的床单穗儿一下一下缠绕在光滑的床柱，黑丝睡袍混着藏蓝色睡袍，坠入暗红色地毯交叠在一起。
莫心雨酣畅淋漓的按照教学视频艰难地完成第一次任务。
她的婚姻、她的下半生就这么荒谬的开始了。
一切结束后，脚刚踩在地毯上。
“咚咚咚——”沉闷又小心的敲门声打断莫心雨去浴室的脚步。
“阿雨。”男人低声的轻喃从门外传来，“阿雨，你…睡了吗？”
熟悉的声音。
是他。
女人朝门口走去，躺在床上的男人手指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