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璃月走到没人的马车后面,轻轻掀起衣袖。
只见一道极深的刀伤印在他洁白的手臂上,虽是伤口很骇人,但那淡漠如水的俊美容颜丝毫没有受其影响,甚至连眉头都未蹙。
他从怀中拿出了一瓶药准备处理,下一秒,
一双柔软的小手接过药瓶,将他拉至马车边坐着。
江璃月见突然跟来的浮若,眼里没有惊讶,仿佛早就预知到了一般。
“本王自己可以处理,司监还是……”
还未说完便被一道呵斥声打断,
“别动”
浮若皱着眉看他手臂上极深的伤口,
这个渝王明明受了伤,还不找太医治疗,自己躲这里处理伤口算什么。
似是想起了什么,从怀中掏出了另一瓶药。
这是即墨寒给她的,她为了以防万一一直随身携带,如今倒是派上用场了。
江璃月见她从怀中掏出了另一瓶药,动作轻柔的替他处理伤口,温润的眸里闪着笑意。
“多谢司监”
浮若无语的瞥了他一眼,“你为何不说出来”
闻言江璃月眸色淡淡,“此等小事,倒是不必劳师动众”他的语气淡漠,让人听不出情绪。
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浮若挑了挑眉梢。
红唇轻启道:“你可是王爷,受了伤最起码叫个太医?”说着从怀中拿了块手帕替他最后包扎起来。
看着自己包扎的结果,浮若满意的点了点头。
江璃月见她结束,自己的眸光浅浅的看向包扎好的手臂。
极美的薄唇微抿,眼里划过幽深。
“王爷?一个名存实亡的称呼罢了”
听到这话,浮若一愣。
确实,他的经历这般,又有多少人真正盼望着他能好呢。
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道:“那又怎样,你还是在这个位置上,别人都难以触及,若是有人盼你不好,你就偏好给他看”
一番话如林间传来的清风,丝丝缕缕间抚进了他的胸口。
江璃月忍不住轻笑出声,
这是浮若从未在他脸上看到的表情,以往他虽然脸上始终挂着笑容,笑意却不达眼底,眼眸深处细看满是孤寂与悲伤。
此时面前的人却是笑得那么真实,不过转瞬即逝。
江璃月变回了原本的浅笑,目光柔和的注视着浮若,
面前的女子一身月牙白纱裙,衬的她一头金发更加亮眼,皮肤也更加白皙无暇,远远望去仿佛山间精灵一般。
“司监可否替我保密?”
闻言浮若勾唇一笑,摆了摆手。“当然,你好好休息,我先去看看阿莫”
江璃月望着愈行愈远的那抹淡色背影,久久没有挪开。
是啊,若是有人盼着他不好,他偏要好给他们看,他们,身处高位也够久了。
“渝王什么时候也学会了欲情故纵?”
妖媚的声线从江璃月的侧面传出,只见一身浅紫衣袍的花淮丞靠在树干上,浅笑看着他。
江璃月并没有回头看向他,反而伸手轻抚着手臂上的手帕。
眉目间满是清冷。
“本王也不知花家主何时有偷窥的爱好?”
“呵呵”花淮丞目光随着他的扫过去,“那是你还不了解本公子,倒是渝王在此佳人相伴,好不惬意”
江璃月将袖子拉起,遮挡住了他的目光。
清润的眸子看了过去。
“花家主来此只是为了说这些?”
见此,花淮丞嘴角的笑意收敛了几分,但眼里的危险意味丝毫不减少。
“本公子只是好奇,为何刺客来了,张叔第一时间跟着本公子前去追查,而不是保护渝王你?”
闻言江璃月嘴角勾起浅笑,眸子里泛着冷意。
“自然是担心花家主安危罢了”
“呵呵,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渝王手无缚鸡之力,却拥有自保能力。或者说……”花淮丞话锋一转,妖冶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他。
“这刺客根本就是冲着渝王与浮若来的呢?”
江璃月清俊的容颜被光辉照亮,眉梢轻挑。
“花家主说的有理,但此事由本王查案,倒是不劳烦花家主前来提醒了
“既然如此,本公子便等候渝王的查案结果了”
说罢花淮丞轻飘飘的转身离去,不带走一片尘埃。
“出来吧”
江璃月恢复了一片冷沉的样子,冷眼扫着面前跪着的男子。
“主子,是老奴对不住您,只想着不被花家主发现,却忘了这层了”
张叔皱着眉,眼里闪过懊悔。
他哪曾想这个毛头小子竟然这么机敏。
“起来吧,刺客都处理好了?”
江璃月清冷的开口道。
张叔起身立在他的身旁,“是,我们的刺客已经处理完,倒是混进来的几个,暂时查不出身份。”
张叔说完担忧的看了眼他的手臂,“您的手臂怎么会受伤?可严重?”
闻言江璃月眼里划过幽深。
怎么伤的?
当然是他自己划的。
见他不开口,张叔也似乎想到了什么。
“难道是您?!………主子,老奴并不觉得那个女人是个好利用的,不如按照原先计划。况且您这样伤了您自己,老奴怎么向逝去的王爷王妃交代,再不说她是否真的会过来”
“她会的”
江璃月不容置疑的开口道。
见状张叔只好摇了摇头,若是主子失了手,他不介意替他扫除障碍,尤其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