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欢原本并没有多认真，可从对方的嘴里，便连一片落叶，都有它的时节与独特。
不知不觉，这路啊，就走了一大半。
好不容易到墓葬口，沈尽欢瞧着这污七八糟的挖掘痕迹，不着痕迹地抿了抿唇，心情说不上不好，可也绝对算不得愉快。
毕竟，哪个人见自家坟被撅了，都不会高兴。
工作人员拿来几件防护服给他们。
这感觉和那些盗墓的比起来，高大上许多。
沿途已经挖通的地方，被人挂上了用以照明的壁灯。
之前周雅堂交给尽欢的那沓资料里，废话连篇，能看出写作那人，文采极佳，可形容词太多，没有实质性的东西出现，这研究意义啊，不大。
“闺女，爷爷给你说说这座墓葬的来历。”
老人家的尾音高高扬起。
尽欢再次愣了下。
但是，很快，她眉毛一扬，眸底掠过一丝兴趣：“好，您说。”
眼见着两个小辈都这般孺慕地看着自己。
老人家不自在地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这才开始温声描述。
“我们翻阅了大量古籍、野史以及民间传闻、怪谈，初步断定墓主人同唐文皇关系匪浅。”
黄老说完，便侧头看了看两人脸上的表情。
周雅堂还是一贯的冷脸。
可尽欢丫头嘴角却勾着笑。
“怎么了，你觉得我说的不对么？”
老人家并没有在阴阳怪气，他在很认真地问沈尽欢这个问题。
“您说的应该对吧。”
她很认真地搪塞老人家：“您继续。”
虽说自己并不在意前人如何评价自己，但是这次结合了后人的阅读理解，饶是沈尽欢都很想听听，这群人是如何解读那段历史的。
“听闻那唐文皇年少时有一心上人，容色倾美，艳绝大兴，见之者难忘，李家夺了天下后，时任二子的唐文皇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去寻这位姑娘。”
“只可惜，几年未果，可玄武门事变后，那位主突然又出现了。”
低低的笑声愉悦极了。
老人家不明所以地看向突然发笑的小姑娘。
“怎么了？”
“您说，有没有可能，不是突然出现。”
“那？”
“您说有没有可能，是这位觊觎兄嫂呢？哥哥不在了，那......嫂子不就只能依附他了？”
第787章 海棠春
“这不可能。”老先生下意识反驳，无论是哪本史料上的记载，都可以看出文皇并不是一个儿女情长的人，他是天生的皇帝，心狠手辣。
在天下和权势面前，一切风花雪月的浪漫都可以排后站。
尽欢弯唇笑了笑，她没有反驳老先生，只是眼神落在这幽深的地道里，墙壁上用特殊颜料绘制的壁画经年不衰。
带着防护手套的手轻轻碰了碰石壁。
那一刻，整座地宫隐隐震颤，耳边莫名出现一道利箭划破长空的声音。
武德八年
皇太子李隐镇守幽州。
长箭疾驰，眼见着便要射中那抹红色，可惜，锋利的箭矢最后也只是同那翩飞的衣袖擦肩而过。
小姑娘唇畔勾着笑，一方红纱蒙了半张芙蓉面，眸底勾着玩味，戏谑地瞧着那群草包。
就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想来拦她？
茶绿色的眸子水光潋滟，合着那身大袖红裙，无端多了些异域风情。
“沈娘子，愚劝您乖乖回去，莫要惹我家郎君不快！”
“那你们来抓我呀，抓到了我就回去。”她笑的狡黠，语气里的轻快，分明是没有将这群人放在眼里。
“你！”
为首那人着一身翻领对襟窄袖胡服，玉面无须，可五官平庸，也只这会生气时，那粗长的剑眉颦起才叫人有些记忆。
尽欢才不同他们纠缠，听说唐王遣了他长子来这幽州。
世人总说他有隐疾，已至而立，身边只有谋士武将、江湖草莽，却不纳妻妾，她实在好奇这人生的何般模样，是否有那龙阳之好。
脚尖点地，将灵力当做内力使，身姿轻盈地穿梭于屋梁瓦砾之间。
那些追兵不消片刻，便彻底跟丢了她。
早有耳闻，沈娘子极擅轻功，身法奇妙，如同蒲世之仙，而今亲眼所见，当真名不虚传！
可惜，此刻也无暇感慨。
他们不过是些为奴为仆，奉命行事的下人。
现在，没有完成主子的命令，怕是今夜要不好过了。
......
马蹄声震天，骑兵所过之处，黄沙漫天。
一行人浩浩荡荡，明明可以直接穿过田埂，可领兵之人却宁愿带着大军多绕些路，也不愿坏了百姓们的辛苦劳作。
四月里，正值幽州海棠盛开。
她便坐在那棵虬髯至极的垂丝海棠树下，手里是一只白玉般细腻的酒瓶，开了壶口，清酒的香味微甘而浅淡。
这儿离大军有些距离。
可坐在马上的人，总也能窥得她全貌。
由白及粉的花瓣，风儿一吹便扑簌簌地下落，扬的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