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明怼得菲菲哑口无言。他不管不顾开始放飞自我。他跑上楼顶天台，对着空旷远山肆无忌惮喊了两嗓子。他从上往下瞅，菲姐所谓的后花园是一块尚未开发土地，那处地界杂草丛生，野草一丛丛的，齐齐的有半人高，绿油油围成一片，一片生机勃勃模样。
在这种环境生活他不知王老头会不会害怕，他瑟缩抖了抖。
逛了一圈，向明百无聊赖。他正准备着下楼就看见菲菲搀扶着王老头慢慢挪上了天台。菲菲勾勾手，示意向明过来帮忙，她好亲自解说。
“爷爷，你看这环境不错，空气清新。”菲菲指了指远山深深呼吸着。
王老头对于爬楼有些力不从心，他喘息着，身体摇晃着，似乎随时能倒地。
“爷爷，你休息一下。”向明很担心，他牢牢搀住王老头胳膊，这老头身子骨脆弱如纸，轻轻一掰就能断了。
王老头虽体弱，性格却倔强，他指了指墙角，非要向明扶着他去看一眼他心心念念的后花园。
向明无奈，只能一步一搀扶挪到了墙边。王老头望了望，满脸的失望。他低声喃喃道：这前后花园不好弄呀。
“爷爷，这房看着还满意吗？”菲菲小心翼翼问道：“是否让你的孩子们也来看一眼。”
“我的钱，我做主，买房不需要孩子参与。”王老头打断菲菲的提议。
“好的。”菲菲顿时心情激荡，她笑盈盈跑了过来搀扶王老头。就这样两人一左一右的，如同左右护法。不一会功夫，王老头如夹心饼干般被他俩移下了楼。
“爷爷，房子如若喜欢价格还可以谈的。”菲菲抛出价格优势。
“房子确实满意，可这前后花园有些寒碜。”王老头微微喘着气说道。
“前后花园都是赠送的，物业管不着，你围的面积跟邻居齐平就好了，主要不能妨碍车辆的通行。”菲菲殷勤帮王老头擦拭额间的汗珠。
“姑娘，该看都看了，我得回去考虑考虑。”王老头指挥菲菲去开窗，他热得慌。
向明万分无聊，该逛的他都逛了。他低声告辞道：“菲姐，我先走。”
“向明，你等下。”菲姐冷冷叫住他，示意他送送王老头。
“爷爷,你回家商量，我明天再跟你联系，有什么不懂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菲菲双手递上她的名片。向明惊诧，菲姐这礼仪好棒呀，她双手递名片，满满的诚意。这可是对客户最好的尊重。
“感谢姑娘的讲解，我得走了。”王老头慢吞吞挪动着。
“向明，送送爷爷。”菲菲和颜悦色跟王老头摆摆手。
“王爷爷，我送你回去。”向明无奈叹了一口气。他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又不忍拒绝菲菲的请求。唉，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吧。
“小伙子，你辛苦了。送我到车站吧，我搭公车回去。”王老头拒绝向明的提议。
幸好小区外面有个公车站。向明没敢再骑车。一步一挪送王老头出小区门。
下午一点半向明才吃上午饭：羊肉粉。羊肉粉浓郁的气味弥漫在店面中，韦姐推开玻璃门散味道。
“向明，你这一趟去得够久的。这个点才吃上饭。劳模。”韦姐漫不经心竖着大拇指。
“韦姐，别贫了。快关门，冷空气都跑光了。”贵哥漫不经心刷着手机。
“韦姐，今天我负责接的那客户是位老大爷，拄着拐杖的，走路都走不稳。”向明有模有样学着，还不忘逗趣咳了咳。
“这个年纪了才折腾买房？”贵哥留意着向明的动作。
“可不是吗？这个年纪还折腾买房。”向明重复周富贵的话，又继续说道：“那老头走路摇摇晃晃的，电车是慢悠悠挪到目的地的，他那拐杖还挂不住……”
向明啧啧抱怨，菲姐还给他甩脸，真的好生气哈。
“向明”韦姐喊了一声，及时制止他的絮絮叨叨，她一脸严肃问道：“今天你搭的客户多大年纪。”
向明如实回答道：“老头说他78岁，可那身子骨像9.岁。”他还绘声绘色的描述王老头动作迟缓的模样。
“拄拐？”韦姐声音顿时拔高了一倍。
“嗯，嗯。不然我怎么说他身子骨差呢。”向明回答道。
韦姐脸色发白，她重重敲了敲桌面，正色道：“向明，骑电车接送客户是有风险的，况且你接送的客户是一个体弱多病的老头。你心里不害怕吗？”
“韦姐，我没考虑过这些问题。”向明大吃一惊。接送客户那是菲菲交代的任务呀，他不能不做呀。
“客户摔了，跌了，算谁的责任。”韦姐指出问题关键点。
“这……”向明潜意识认为这跟他没关系。
“随赔，谁又赔得起。”韦姐眼神首勾勾望着向明，略微停顿后，她继续说道：“汽车尚且有交强险，第三者责任险可赔付，你的电车有什么可赔付。”
韦姐语气又重了两分道：“如果真出了事，你赔付不起。”
向明心惊不己，他没想过事情的严重性。今日他尚且幸运，把王老头安全送到了车站。他喃喃说道：“韦姐，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韦姐这才松了口气道：“向明，你再确认一下今日你接送的那位客户是否安全到家。”
韦姐吩咐完，她拉开玻璃门走了出去。向明凑耳听了一两句，韦姐在电话这头骂菲菲。骂着骂着，她们吵了起来，而且有越吵越凶态势。
向明心里暖烘烘的。这世间美好不过如此，有人关心，有人教育。他锤了锤胸，嘴里低喃道：罪过呀罪过，阿弥陀佛，年轻人，努力工作吧。
这时，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进来：“喂，你好，你是房东吗？”
向明：“？什么房东”他沉思三秒，彻底蒙圈，仍然想不起谁是房东。
“橡胶厂宿舍，你出租的房子。”那中年妇女嗓门大。她继续说道：“你过来开一下门。”
向明这才恍然大悟：“喔，好的，你在那，我立马过来。”
耶，有人看租房。向明跳了起来。
向明不敢耽搁半分，风驰电掣般飞奔出去，热辣辣风吹在他的面颊上，他心里舒坦，这5G移动速度真爽呀。
一位中年妇女站在小区门口显得特别扎眼，她臃肿体型是向明的两倍。向明停下电车，怯怯问了句：“阿姐，是你要看租房吗？”
那妇女站在阴凉处，边摸汗边望着向明，呼啦啦，她全身冒着热气。
“嗯，小伙子，我在这儿足足等了你15分钟。”那中年妇女抱怨道，随即腾挪着身体问道：“几栋。”
“喔，抱歉，啊姐，路程有些远，这边这栋。”向明略微歉意指了指右手边那栋楼。
“小伙子，你在前面带路，我随后就到。”那中年妇女挥了挥手，示意向明带路。
短短这一段路，那妇女足足走了5分钟。向明诧异于胖人的行走速度。他今日“运气”爆棚，又遇到一个行动迟缓的人。
“几楼？”那中年妇女累得双眼迷离，胸口一起一伏的，她大口大口喘息着，热汗涔涔。
“6楼，姐姐你还要爬吗？”向明略微担心问道。
“啊？”那中年妇女抱怨道：“你怎么不早说。”
向明：……
他暗暗抱怨道：你也没有问呀。能怪我吗？
向明尴尬等待着中年妇女的最终抉择。
“租金还能谈吗？”中年妇女神情凝重问道。
“租金可谈。”向明信心满满点头。
“医生说了，爬楼更有利于健康。”那中年妇女信心满满说道
向明默默做了一个奥利给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