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出来，你还是一只能够幻化人形的猫妖。”
“哼，你就没想我其实是由人形幻化为猫？”
“够吃了。”
“够吃了？”黑衣女子哀目微睁，愁眉略沉，“我实在无法理解你在说什么。”
“早这样不就好了，猫哪够吃，来来来，先让老娘咬一口。”
“我明明用了定身法的，你却到了这里。”黑衣女子不理会老太婆，轻声问梁静。
“小疾还好吗？”
“只是晕了过去。”黑衣女子难得地表现出俏皮，“竟被她打晕过去，我猜……小棘……”黑衣女子忍不住笑，赶忙抬起左手掩住嘴巴，“怕是要被气死了。”衣袖滑落，黑衣女子如雪一般的手腕露了出来，上头有一道殷红的抓痕。
“她是要伤害小疾？是你保护了他？”
“你只是看起来笨。”
梁静趴伏到地上，她想爬到陆疾身边。
“不要动，待在那里，你保护不了……小棘……”黑衣女子又笑，“你过来反倒麻烦。”
“我真没用，”梁静艰难地坐起身子，“拜托你了。”
“我是不是被你们忽视了？老娘还没死呢，当老娘是空气啊！”老太婆又咧嘴咆哮了。
“丑成这个样子少点儿关注不好吗？”
“就算丑，也好过哭丧脸。”老太婆转身扑向梁静，“老娘饿了，先拿你填肚子！”
梁静吓得发出一声轻呼。
黑衣女子微微抬手，老太婆探出的爪子燃起火来，疼得她满地打滚，“你会妖法？疼死老娘了、疼死老娘了！”
“我从不相信巧合，我才刚来人界就遇到你欺负……小棘……”黑衣女子咯咯咯地笑出声来，“咳、咳、咳，”黑衣女子轻咳数声，“你不该是第一个要伤害……小棘……的，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说吧，你什么来头？”
“我只是个为填饱肚子四处奔波的老太婆，我不认识你，也不认识他们娘俩儿，我还想问你呢，怎么就这么巧，偏偏遇到你了。”老太婆爬了起来，她的整条右臂已经被烧得连灰都不剩了，“我只是想吃顿饱饭，真有这么难吗？”
“真的？我不信。”
“不管你信不信，”老太婆眼珠子直转，她不时用眼角余光扫向碎掉的窗子，“要不这样，我到别处寻吃的，就不打扰你们了。”
“你还没回答我呢。”
“我的小姑奶奶，我不回答你了吗，我只是路过，真就赶巧儿了。”
“我说了我不相信巧合。”
“你还是信吧，我说的都是大实话。”
黑衣女子探出手来，老太婆吓得尖叫：“别再用妖法了好吧，你总得给我留条胳膊啊，对了，你不说了吗，要把我的这口烂牙一颗颗地掰下来，要不还是掰吧，大不了以后只喝汤不吃肉。”
“你太脏，我实在下不去手，还是一把火烧了你。”黑衣女子话音未落，老太婆的左臂燃起了火，伴随一声声惨叫，老太婆找回了一度失去的对称。
“我的手、我的手都没了……你好狠……你才是鬼吧！”
“竟被你猜到了，我是鬼女没错，你也怕鬼？”
“就像人怕人一样，求你，放我走吧……”
“说，你是不是受人指使，又为何是我家……小棘……”黑衣女子等笑声止了，“我不信……”
“我的小姑奶奶，就这么赶巧儿我能有什么办法，要不我给您磕一个？”
“不是巧合？”
“不是。”老太婆把脑袋瓜摇成了拨浪鼓。
“你只是被……小棘……”
“别再笑了好吗，我实在不知道笑点在哪儿。”
“你是寻着气息来的，那以前怎么没闻到，偏偏今天闻到了？”
“我也是在大城市混的，要不是道上的朋友说这座该死的五线城市从数年前就变得很奇怪，充斥着各种各样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气息，我也不会来这里瞧热闹，现在想来，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千不该万不该遇见你家小……这小子是哪个急，我识字不多，真怕说错了你男人的名字。”
“荆棘的棘。”
“疾风的疾。”
黑衣女子与梁静几乎异口同声。
“为什么是疾风的疾？还是荆棘的棘好些，更符合……小棘……的性格。”
“这两个字我都不认识，别再笑了好吗，很瘆人的。”
“就连名字也如此相似，又一个巧合，怕是炽翎的恶作剧。”
老太婆靠近窗子，“误会解开了，我可以走了吧？”
“走去哪里？”
“走向海阔天空可以吗？”
“或许真的没有那许多巧合。”黑衣女子略微沉思。
“是吧？”老太婆难得地可爱了一回，“看看你，生着这么一张哭丧脸却看不出丑来，好看得像花儿一样。”
“我不用你夸。”
“咱俩就是认识时间短了，我可是实在人，只说实在话。”
“好烦。”黑衣女子又放出火焰，这一次很彻底，老太婆被火焰包裹得严严实实，“你好狠心，你要遭报应的……你不得好死……”
老太婆化成了灰，也就闭了嘴。
梁静苦笑，“真希望这一切都只是梦。”
“我可以帮你抹去今晚的记忆。”
“不要，请不要这样。”
黑衣女子盯着梁静上下打量，“看着柔柔弱弱的，却也有坚强的一面，我也觉得保留你今晚的记忆对你我都好。”黑衣女子转身回到陆疾身边，将他抱在怀里，“我帮你扫去了麻烦，你却在呼呼大睡。”
梁静也在打量黑衣女子，“你是谁，你真的不会伤害小疾？”
“我叫陈柒柒，是他未过门的妻子，你觉得我会伤害他吗？”
“妻子？怎么会？”
“你是他今生的妈妈，但也不可以问东问西，对了，你都看到了？”
“看到什么？”
“说。”
“我先是看到小疾，再然后就是那个被烧成灰的老太太……还有一只黑猫变成了你……”
陈柒柒笑了，“这么说都被你看到了？本想利用定身法限制你的。”
“请不要伤害我。”
“你很怕？”
“我活不久的，经不起折腾，我想多陪小疾一段时间。”
陈柒柒闻了闻，“你的气息与……小棘……近似，但的确弱了许多。”
“小疾这个名字很可笑吗，你怎么一说这个名字就忍不住笑？”
“那是因为你不认识未转生之前的小棘……”陈柒柒捧着陆疾的小脸蛋儿，“我得把你今生的模样印在脑子里，不，还是刻进心里才稳妥。”
“转生？”
“我如果心情好会告诉你有关他的一切，算是你照顾小棘的奖励。”陈柒柒终于不再为陆疾的小名发笑了。
陈柒柒收了定身法，“保安就快来了，小棘就先交你照顾。”
“那你呢？”梁静发现自己能动了，赶忙从陈柒柒手里接过陆疾。
“我？”陈柒柒化身为猫，“我会以自己的方式保护小棘。”
“跟我回家吧，可以吗？”
陈柒柒不太理解梁静的话，神情中透着困惑。
“有你在我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