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计虽然草率，但打得猝不及防，轻易便能激化卫家和皇家的矛盾，让大雍重新陷入战火中。”沈靖渊接过柳霁尧的话说着。
这些话，让卫妍“失手”打翻了茶杯。
卫晔泓虽然看着比卫妍镇静，但他握着桌角的手，已经发出吱吱的声响。
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卫晔泓敢对天发誓，如果他，卫妍和卫晔洹一家，在同一时间死了，那卫珩才不会管什么君臣道义，一定会带人杀进京城。
即便坐实了谋反的罪名，哪怕把卫家的好名声都搭进去，卫珩卫瑾也会义无反顾。
还有镇北军，且不说军中之人由重情义，单说镇北军的将领，他们都是跟了卫晔泓半辈子的人，如今卫家遭了难，他们又岂会袖手旁观？
而且，这些年来，只要是开战，卫家的儿郎无不身先士卒，亲率兵马冲锋陷阵，倘若卫晔泓真的出了事，镇北军中的兵也会坐不住。
柳霁尧继续放雷，道：“我之所以能逃出来，也是他们的计划，因为如果我不在，就没有人替他们背负，指挥贵妃毒死皇帝的罪名。
你们可知，他们给我定的身份？是凌江侯的儿子。”
“他们想推给安王。”
这下沈靖渊也震惊了，这背后之人胃口真大，竟还想着一锅端！？
“是，所有人都知道，凌江侯世子和安王世子一同失踪，后来，安王世子被寻了回来，而凌江侯世子至今无所踪。
我身上所有的东西，都被他们换了，即使是这身外袍，查到最后，也能跟安王扯上关系。
他们为我撰写的故事是，凌江侯府的小世子，自幼被安王拐走，囚禁王府多年。
如今，安王用“我父亲”的性命，威胁我在宫宴行刺，逼迫我挟持白贵妃的弟妹，令其毒害帝王，为安王登基，扫清一切障碍。
最后，我会被人查出来，然后带着安王府一起死。”
柳霁尧放完一个接一个的雷后，便站在原地，等着众人消化。
许久过后，脸色低沉如墨的卫妍，缓缓开口：“这真是……好大一个局啊。”
“是啊，好大一个局啊。”沈靖渊跟着感叹一句。
卫晔弘也回过神来，神情复杂的看着柳霁尧，道：“近几日，就请柳公子留在定国公府，莫要搞什么小动作，如若公子所言非虚，那你的周全，由定国公府相护。”
对于卫晔弘的决定，沈靖渊没有异议，他来之前就猜到了，最近这些日子，柳霁尧是走不出定国公府的大门了。
“忠叔。”卫晔泓大声呼唤。
在外面的忠叔，听到后自家姥爷的声音后，快步走进来。
“你带柳公子去休息，没有我的命令，就请柳公子安心待在府中。”
卫晔弘话落，忠叔就带着柳霁尧离开。
柳霁尧脚步轻松，他不在意能否离开这，反正外面都是通缉抓捕他的人，就这样待在定国公府多好，也不怕皓月阁的人来逮他。
柳霁尧离开后，花厅中的三人都陷入了沉默，
卫妍冷不丁的开口，印证着柳霁尧话的真实性：“昨天晚上，我去看太子妃时，意外听见，皇帝的贴身侍卫高肆，同旁人密谋。
他们说，‘此计若成，大雍会动荡不安’，那个男人让高肆配合贵妃行事，说的应该就是这件事吧。”
卫晔泓和沈靖渊纷纷看向卫妍，原本卫晔弘只相了七分，但现在，他全信了。
“跟高肆一起的那个人，隐藏了自己的声音，我听不出是谁，但他声音浑厚，年纪应该在五六十岁，且穿着红衣。”卫妍努力的回想，但她也只能想到这么多了。
听着卫妍的话，沈靖渊也陷入了沉思，如果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谁在推动？
卫妍突然想到，有些激动的开口道：“公主！他们还说了，‘公主已经安排了人进朝堂’。”
“进朝堂？难道是九月的科举考试？”沈靖渊脑袋转个不停。
“不知道，还有前些日子，我在御花园的假山后，听到高肆和一个宫女私下谋划，说什么兖王和胤王怀疑他了，他撑不了太久了，那个宫女告诉他，公主会派人来支援你，让他撑住了。”
卫妍又想起前些日子时，高肆和那个宫女的对话，但过去好久了，卫妍只能尽力去回想高肆和那个宫女到底说了什么。
卫妍看到卫晔弘和沈靖渊面色沉重，不禁也皱起了自己的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