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爽开口后,天色似乎瞬间就暗了下来。
除却沈逸所站的地方,其他坟头处,纷纷浮起了淡蓝色的诡火。
不明所以的应爽还准备开口。
下一刻,他身体猛地后仰,躲过了袭来的一道黑影。
猝不及防下,应爽仅仅也只能避过要害,他的胸口,还是留下了三道鲜血淋漓的爪痕。
滴答
滴答
血液缓缓滴落。
直到此刻,沈逸才带着他那标志性的轻笑,慢悠悠开口道。
“忘了告诉你,这头诡异凶性有些足,就连我也不好压制,你想提升实力,就先过了它这一关吧。”
在应爽看来,沈逸的话语无非是个笑话,要是刚才那头诡异,真能让六品之上的沈逸也不好压制,那刚才一个照面,他已经死了。
想当狗,也得展现出价值。
面对这场摆在面前的考验,应爽虽说无奈,也只能接招。
可刚刚袭击过他的那头诡异,早已经再度缩进暗处。
天色昏暗,双眼尚且没有适应过来的应爽,只好被动站在原地,小心戒备着四周。
胸前的伤口,不断牵扯着他的注意力,额头上因为疼痛渗出的冷汗,更是早已模糊了视线。
可应爽却连擦都不敢擦。
刚刚那头诡异的速度,与他相差无几,只怕稍一分神,下场就会很惨。
伴随着不停流淌的鲜血,应爽脸色也逐渐有了几分惨白,但他却依旧耐着性子,不停观察着四周。
或许与人类相比,诡怪终究少了几分耐性,就在应爽扭身之际,他身后的草丛,骤然发出一声轻响。
可这正是应爽故意卖的破绽。
听到响动,早就准备好迎敌的他强行转身,右臂骤然朝前挥去!
伴随着寒光闪过,一股肉体腐烂数月之后的恶臭猛地涌出。
虽说应爽依旧没能逮住那头诡异,可地上那滩血肉,已经说明了一切。
鼻尖微动,他的目光,缓缓落在了恶臭传来的地方。
在伤口的刺激下,应爽脸上也逐渐浮起了一个狞笑。
望着那处地方,他轻轻开口。
“宝贝儿,爽爷终于找到你了。”
下一刻,应爽一反先前态势,主动朝密林深处冲去!
即便踩踏着别人的坟头,他也全然没有在乎的意思。
或许那头诡怪也没有见过应爽这样的人,眼下这突然发生的一幕,顿时令它应激一般,嘶吼着朝应爽的方向奔去。
一人一诡,骤然对撞!
仅仅一个交手,应爽右臂就挨了一爪,剧痛之下,他手腕一时脱力,不得已丢了朴刀。
可应爽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做,借着往日修炼最勤的轻功底子,他腰间发力,双脚悍然蹬在了诡怪胸口。
落地时,应爽借势朝后一滚,再度将刀捡起。
借着片刻喘息,他这才看清了对方的模样。
这头诡怪,与应爽以前巡逻时遇到的行尸没什么不同,两者都是一副破破烂烂的皮囊下,零散挂着些脏器。
硬要说有什么不一样,恐怕就是眼前这头诡怪,速度比他此前遇到过的行尸,快了不止一筹。
对峙只是一瞬,那头行尸起身后,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再度朝应爽冲来。
身上又添了一处伤口,应爽的心态也逐渐起了变化。
望着冲来的行尸,他胡乱在胸口处摸了一把,忍痛将双手沾满血液后,迅速将鲜血涂抹在朴刀身上,一刀挥了出去。
可手腕处的伤势,终究影响了应爽的力道。
本该将行尸劈成两截的一刀,硬生生卡在了对方体内,反而阻碍了应爽的动作。
这场对决中最为血腥的一幕,也在此刻开启。
丝毫感觉不到疼痛的行尸,趁应爽正在拔刀,径直一口咬在了应爽脖颈处。
鲜血骤然喷涌!
剧痛之下,应爽双眼一片赤红,靠着本能,也张口咬了上去。
“有趣,没想到随手招来恶心肖麟的棋子,居然还是个宝贝。”
远处的沈逸,笑眯眯望着这一幕,手中不断掐算着什么。
撕咬间,应爽已经没了理智,视野一片赤红之下,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
伴随着一块块散发着腥臭的血肉入口,应爽的身体也逐渐有了变化。
他的体内,似乎有什么正在游荡着,将肌肉时不时顶起一块,又在下一刻复归平静。
与此同时,应爽的力量也在迅速提升着,直到他在这场角力中完全站在上风后,这种提升才缓缓停滞。
等应爽意识清醒时,他的面前,只剩下一具残破不堪的尸体,只看了这具尸体一眼,应爽就本能将其抛下,跑到一旁开始干呕。
可足足一个下午的奔波,再加上刚刚这场恶战,早已经让他消化掉了所有食物。
哪怕趴了许久,应爽口中也只吐出了些许酸水。
激战过后,应爽的体力也早已到了极限,本就趴在地上的他,刚想起身,就一头栽倒在地,沉沉睡了过去。
……
清晨,伴随着阳光洒落大地,聚集在应爽身边的诡异,也迅速回到了各个坟茔之中。
下一瞬,应爽猛地睁眼,单手撑地站了起来。
直到确认周围再无异样后,他才吐出一口浊气,回想起了昨天的事情。
可无论他怎么回想,记忆都停滞在了自身张口咬向行尸那一刹,至于之后发生了什么,应爽却全然没了印象。
但没有葬身在这片乱葬岗中,起码可以确认一点,那就是他似乎通过了沈逸的考核。
摇了摇头,应爽无奈一笑。
“真好,又活了一天。”
既然活着,许多事情就还得做。
他先是找到那把染满血迹的刀,这才小心翼翼走到了行尸面前,一夜过后,行尸似乎又腐败几分,就连残存的皮肤上,都已经看不出原本颜色。
这具尸体,自然就是沈逸留下的‘证据’。
想了想,应爽脱下罩袍,将其裹成了一团。
至于身上的伤势,他倒是没打算处理,毕竟面对肖麟时,这就是现成的功劳簿。
可行走间,应爽却丝毫没有感到伤势带来的疼痛,反而身体各处,都传来了一阵久违的轻快感。
虽说不解,但眼下实在不好确认情况,他也只能琢磨着先回陪都后再作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