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乞巧节这一日,江月滢早早就约她乞巧节一起出去玩。
“姑娘,这套粉色衣裳您穿着真的很好看,您就穿这一套吧。”紫鸢拿了一套藕粉绣花长裙,人家姑娘都喜欢鲜艳的颜色,偏生她家姑娘就喜欢青绿两色。
李清乐笑笑不置可否,看了看桌上的首饰,想了想从角落盒子里拿了一支海棠嵌珠银簪,又拿了一副珍珠耳坠。梳妆盒都是她们打理的,姑娘手里的这簪子怎么那么眼生,不过还挺好看的,倒是和姑娘今日的这一身西子绣竹纹薄纱裙很搭。
“快去收拾了,我们早些出门去,可别叫月滢等我们。”李静姝自然是不会约她的,她也乐得自在,高高兴兴地答应了江月滢的相邀。
“是”见状,紫鸢只好麻溜的去收拾了。
也不知道是她们去得晚,还是江月滢去得早,她去凤栖台的时候,江月滢已经到了。除了本身的集市,凤栖台算是一个临时的专门为了乞巧节开放的游乐休息场地。虽为台,但建筑主体仍旧有三层,一层是专门提供给女子们摆摊的场所,有吃的,玩的,也有饰品等,大多数人也都聚集在这一处。二楼则是一半休闲一半摊子,不过二楼的物件饰品则要更精致些,要价也就更贵些。三楼则是单纯的休闲之地,虽说谁都可以上下,但多数也是官家女儿们才会去。
李清乐来时,江月滢正在二楼的一处摊子挑选荷包。
“月滢。”李清乐看见江月滢一手一个荷包,一脸的纠结,笑着打了招呼。
“清乐姐姐,你来得正巧,替我瞧瞧哪个荷包更好些?”李清乐看了一眼江月滢手里的荷包,布料不是最好的,但绣工了得,一个是牡丹蝴蝶嬉戏图,一个是梅花如意图案,花瓣纹理都栩栩如生,怪不得江月滢这般纠结。
“你若是喜欢,便两个都买下。”做什么选择,两个都买下就好了。
“这个荷包我一会儿有用,所以只能买一个。”这是什么规矩,怎么荷包只能买一个?
“相传乞巧节亲自过手的第一个荷包,若是拿去许愿,最是灵了。”小姑娘,什么时候还信起这个了。不过李清乐却没有打趣她,而是认真的比了比。
“这个吧”李清乐拿了梅花如意图案的荷包,“年年芳信负红梅,梅花送得春信来,也送得你所盼的好消息来。”
“借姐姐的吉言,那就这个了。”江月滢笑得一脸的开心,丫鬟麻利的付了钱。
李清乐又拿了牡丹的荷包,“这个是我送你的,唯愿妹妹千娇万态破朝霞。”
“你取笑我!”江月滢娇嗔道,她自然是知道这句诗的意思。
“我哪里有,我这是夸你呢。”李清乐将荷包递给江月滢,江月滢满是笑意的接过,“姐姐喜欢什么?我也送你一个?”
“再看看。”李清乐没有什么喜欢的,倒是对这个集市很好奇。
“那我们再看看,如今外面日头大,晚些时候上了花灯,我们再去外面逛。”江月滢一边走,一边给李清乐介绍京城乞巧节的风俗。李清乐很喜欢和江月滢在一起,那是她没有的活力。
“累不累,要不要我们上去休息会儿?”两人走到三楼的楼梯处,李清乐提议道,她们也看得差不多了,是该找个地方歇一歇的好。
“也好。”江月滢想了想,答应了。
虽然二楼不算嘈杂,但一上三楼,李清乐明显感觉到不一样的安静,一是坐的人并不多,二来坐着的人也都是轻声低语的。
两人随便找了个靠窗的边上坐下,伙计就上了茶水后问两人要吃什么,李清乐问了江月滢的意见,给她点了一碗冰浆,两三样糕点以及一些水果,自己则是要了一壶清茶。
“清乐姐姐不爱吃冰?”见李清乐要了茶水,江月滢一脸的好奇。
“现在不是很想吃冰的。”其实是她出门前,周妈妈千叮咛万嘱咐,还让知夏她们盯着不准她贪凉。
“对了,刚刚忘了你,你买的荷包是要到哪里去许愿?”京城有什么可以许愿的地方吗?
“在西街,有专门许愿的地方。”
西街,那还是很远了,她们现在在东街,而且现在才过午时,已经陆陆续续的有了上街游玩的姑娘们,这到了晚上得多少人呐。
“清乐姐姐,你真的不买一个荷包许个愿吗?”她们逛了一圈二楼,也遇到好些卖荷包的,但是李清乐都不打算买。
“我没什么要许愿的,倒是你,一个小丫头,想许什么愿呢?”乞巧节许愿,总和姻缘搭些边吧,这小姑娘及笄都未过,许哪门子的愿了。
“谁说乞巧节就不能许其他的愿。”江月滢小脸微红,但就是不肯说自己许的什么愿。
李清乐也不忍再逗她,“好吧,兴许你许的愿别致些,神仙先给你实现了也不是不可能。”
两人低声说着话,聊得正开心时,被一道讨厌的声音打断。
“哎呀,可真晦气,竟然在这里遇到了。”李清乐看向声音来源,眼睛一眯,她道是谁呢,还真是冤家路窄,王月荷,南宫嘉雪。
李清乐无视两人,转过身继续同江月滢说话。
“李清乐,你没看到南宫姑娘吗?还不行礼?”王月荷被无视后,提高音量,惹得其他人纷纷看向这边。
“月滢,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嗡嗡嗡的。”
江月滢偷看了一眼王月荷难看的脸,憋笑道,“许是天气热了,哪里飞来的蚊子吧。”
“啧,我以为京城就没有这种东西了,看样子蚊子这种讨厌的东西,哪里都会有。”
“你……”王月荷打算上前,被南宫嘉雪一把拉住,“清乐姑娘,好久不见。”
听到南宫嘉雪开口,李清乐一脸才发现她们的模样,“原来是南宫姑娘和王姑娘,快请坐。”
“不了,瞧着清乐姑娘雅兴正浓,多有打扰。”
“一点都不打扰,相逢即是缘,你说是吧,南宫姑娘。”李清乐笑得人畜无害,但紫鸢知道,那是姑娘心情最不好的样子。
“既然如此,那便打扰了。”说完在一侧坐下,王月荷自然也跟着坐下。
“这三伏天喝热茶,我倒是头一次见着。”王月荷坐下就开始冷嘲热讽。
李清乐是真的很不喜欢这种没脑子的人,为了讨好南宫嘉雪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自上次落水后,身体就一直不怎么好,这天气喝些热的正好暖暖身子,难道王姑娘不知道?”
李清乐满脸笑意的看着自己,王月荷却觉得那双极美的眸子中没有半分温度,有些俱意的说,“我怎么会知道。”
“王姑娘不知道吗?好像是你推我才掉下去的。”李清乐依旧一脸的笑意。
“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推你了。”被戳穿了,王月荷难免心情波动,声音也大了些。
“王姑娘,轻声些,别人都拿我们当戏看呢。我不过是随口一说,你这么大反应做什么?”李清乐看了周围一圈后,善意的提醒道。
不是王月荷胆小,只是这些日子她被母亲反复的询问是否知道是谁推了李清乐,她不过是不耐烦的回了一句,就被父亲一顿狠罚,母亲只说是父亲公务不顺心情不好罚她才狠了些,可她固执的认为,如果不是因为母亲问询关于李清乐的事,她就不会被罚,导致现在提到李清乐落水一事,她的反应就有些激动。
“李清乐,你和三皇子是旧识?”南宫嘉雪开口问,李清乐一笑,她能这么问,说明她什么也没查出来,那就别怪她一张嘴了。
“不是啊。”李清乐茫然的摇了摇头,“只是三皇子曾提及我很像他一个故人。南宫姑娘和三皇子青梅竹马,可知道我是与谁相像吗?”你不是喜欢三皇子吗?不是号称青梅竹马吗?那他的事你都应该知道吧。
南宫嘉雪显然陷入了疑惑,三皇子哪里有什么和李清乐相像的旧识。看见南宫嘉雪冷下来的神情,李清乐遗憾地说,“我以为南宫姑娘知道呢,想来应该是三皇子不愿意和外人说吧。”你不知道,你自然是外人了。
“那他为什么会与你说?”
“我不知道啊,可能还是因为我像他旧识?南宫姑娘喜欢三皇子吧!”
南宫嘉雪看了李清乐一眼,却没有否认,但李清乐接下来的话,差点没让她当场失了礼仪,“可我听三皇子说过,他不喜欢你,他喜欢的是温柔娴静的女子,你们绝无可能。”
“你胡说”南宫嘉雪深吸了一口气,她很想说李清乐说的是假的,可这话是三皇子能说得出口的。
“南宫姑娘,别迁怒我呀,我只不过是复述而已。”
看着李清乐依旧笑得温柔的脸,南宫嘉雪用尽所有的自制力控制自己不当众失态,撕了李清乐那张笑脸。他们为何会提及到喜欢之人?李清乐又和三皇子到了哪一步?为什么李清乐知道许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瞧我,光顾着同南宫姑娘叙旧了,刚刚定的玩意儿都忘了拿了,南宫姑娘自便,我们就先失陪了。对了,我们点了好些茶点,只当是请南宫姑娘和王姑娘的了。”说完,给江月滢一个眼神,两人就径直离开,丝毫没有看到南宫嘉雪看向她那淬了毒的眼神,坐在一旁的王月荷被吓得不敢说话。
两人离开凤栖台后,江月滢才好奇问“三皇子当真是这么说的?”
“假的,我胡诌的。”李清乐呵呵一笑,伤人,自然是要戳人心尖子上才最有用,不然你来我往的言语能起什么用。
“你不怕她去找三皇子对峙?”江月滢一脸的震惊,她没想到李清乐说起假话来如此自如。
“她不敢。”就算对质了又怎样,元司弦不是说喜欢自己吗?她也了解元司弦的性子,对于不喜欢的人,只怕嘴比自己说的还毒些。
“佩服”江月滢默默地称赞了一句,
“走啦,你还欠我一个礼物呢。”李清乐对着她一笑,带头先离开。
“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