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晗仍是没有应声，她的脑中已经交织着各种无法明说的念头，害怕又期待。
“陈晗，我喜欢……”
终于决定说出口的苏默予，在说完“我喜欢”后，突然眉头一皱，像是被谁阻挡了一样。
他稍退开了些距离。
在陈晗不解的眼神中，苏默予同样满面疑惑。
他晃了晃脑袋，眨了眨眼，一口气说道：
“陈晗，我喜欢苏茉。”
轰隆。
话音刚落，陈晗只觉得惊雷滚动般震惊。
她的心脏像被人用手攥住，脑中再次回响他说的那句话，确认自己没有听错，眼眶涌上热泪之前，陈晗迅速地别开了看苏默予视线。
书从她头上落下。
在找回自己声音后，她咽了咽口水，视线放在窗外的飘雪，冷声开口道：
“苏默予，耍我很好玩，是吗？”
她尾音颤抖，起身拿上挂在门口的外套，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自然，闷头逃避陈晗，没有看到刚缓过来，起身想追她的苏默予，他才跨了一步，便摔倒在沙发上。
他眼里的震惊不低于陈晗，何况，他努力地张口，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窗外的飘雪无情地飘落，似是在嘲笑，那个无助地看着陈晗消失方向的苏默予。
刚走到别墅大门，陈晗就碰到了捧着一个礼盒的苏茉。
陈晗定定地看着苏茉，莫名地，苏茉也没有开口说话，她只是一直甜笑着望向陈晗。
一片雪花飘到陈晗的长睫上，感到不适，她抚掉，视线开朗后，她向苏茉开口：
“你喜欢苏默予吗？”
苏茉笑容不变，只是多了一分羞意：
“嗯，我喜欢他。”
悲哀，陈晗内心觉得此刻的自己像个小丑。
脑中闪过刚刚苏默予那疑惑的表情，仿佛在震惊于，他怎么会被陈晗引诱，差点亲上去......
明明他喜欢的是苏茉。
他们三人相处的种种，原来他们真如一班同学说的那样，用陈晗这个借口，来掩饰彼此的喜欢。
陈晗再次失语，侧身走过苏茉，走向茫茫地大雪中。
在就要拐出别墅区时，她莫名停下，转头望向自家的方向，看到苏茉正推门进去。
又一片雪花糊住了陈晗的视线，她这次没有再擦掉，仿佛抬手的能力也失去了。
鹅毛大雪不停地飘飞。
陈晗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她没有思考要去哪里，也没有思考要在哪里停下。
直至入夜，她也没有停下，害怕一停下，就会想到，两情相悦的二人正在品尝苏茉带去的红酒，只是触及脑海中苏茉对着苏默予甜笑的片刻，陈晗就会想起自己的可悲。
无意识地拐过某条街道时，她看到一个撑着一把破旧的伞，独自卖花的老婆婆。
是颜色各异的郁金香，翠绿的叶，饱满欲滴的花瓣，陈晗看了一眼“只收现金”的小纸板，她摸了摸口袋，只买下了唯一的那束白色郁金香。
抱着花继续在街上游荡，直到双脚已麻木到挪不开，抬眼才发现，街边店面和马路都已空无一人。
“苏默予……”她习惯性的喊出他的名字。
没有收到回应的陈晗，慢慢意识回笼，理智回笼，然后开始后怕，手机早已被冻关机。
她紧张地走向距离最近的公交车站台。
公交车的车窗都被飞雪糊住，假装看风景好像会更尴尬，何况，陈晗想，自己身边坐的不是一个笨蛋，而是她学习上的老对手，季念。
在公交站台见到他时，陈晗发现，他似乎认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