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陈晗记得自己对苏茉说：
“那你死掉吧。”
她当时自暴自弃地想，这样，配得上苏茉说的，女配该有的疯狂了吧。
路灯下的少年，已经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陈晗。
他从灯光下跑开，进入了一条长长的昏暗的绿道，最后出现在饭店大门的光亮处，牵住了陈晗。
我属于哪一段呢，陈晗在思考，那条长长的昏暗的绿道，是她和苏默予正在经历的阶段吗？
天生主角的苏默予，从光里来，被陈晗纠缠走一程昏暗的路段，最后又回到光中吗？
或者，就像现在这般，他会自己跑出那顶只罩着他的光，路过昏暗，坚定地跑向恰好站在光里的陈晗。
掌心传来的温热，让陈晗选择了后者。
她主动把自己的手指与苏默予的手指相扣，靠着他，一起走进那条没有光的绿道。
路过街边公园时，他们远远地看见，有几个与他们年龄相仿男生聚在一起吞云吐雾。
“苏默予，你以后不可以抽烟！”
待走远了些，陈晗停下来，认真地交代道。
“好，不抽烟，还有其他要交代吗？我都听你的，你可以跟我提任何要求。”
苏默予微微弯下腰，视线与陈晗对齐，在昏暗下也鲜亮的双眸盛满陈晗，也唯有陈晗。
他这样毫不设防，坦荡荡的、赤诚的爱意袒露在陈晗面前，让总是怀疑的她，顿时有种想哭的感觉。
她也可以拥有永远吗？
这样真的不算乱套吗？
苏默予……会一直陪伴自己身边吗？
陈晗空出手，抚上自己喜欢了那么多年的少年的眉眼，手指传来他温热肌肤的暖意，这触感有些陌生，又带着微微地痒。
她此刻竟然有一种疯狂的冲动，报复性般地想，拉着这么一个人跟自己下地狱，才可以自我救赎吧。
“苏默予，吻我。”
陈晗的声音颤抖，向她的猎物下命令。
被命令的猎物却甘之如饴。
又一长吻毕，陈晗湿嫩双唇微张，喘气，长睫轻轻扇动。
捧着她小脸的苏默予，额头轻抵在陈晗的额上，他满足地在回味，刚含住陈晗时，她唇齿间那微弱的颤抖和低吟。
“小狗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苏默予把陈晗拥进怀里的同时，柔声在她耳边说道。
他蹭了蹭陈晗的脸颊，想把她刻进自己的身体，更想把她的一颦一笑，她的朝气蓬勃，她的全部，尽数嵌进他的心里。
陈晗同样用力地回抱他，她不知道去哪里找寻、确认苏茉所说的“上一次”，怯懦地不敢去想“苏默予死亡”。
好像上一秒前，她希望苏默予跟她一起腐烂，这一刻，她愿他如今晚的清风、明月，可以自在乘风，岁岁平安。
回到家，陈晗从浴室出来时，看到苏默予拿着她专属的杯子，正要喝水。
“放下我的杯子。”
她用毛巾包住还在滴水的发梢，对他说道。
苏默予却在她的视线中，刻意把杯子调到陈晗喝水时，嘴巴常贴的杯口处，缓慢地印上自己的唇，喝了一口后，得意地说：
“这个杯子是我们的了。”
“你的洁癖呢，间歇性发作？”
“对你免疫。”他又喝了一口。
陈晗发现他脸皮越来越厚，不再跟他争论这个话题。
她想起摸他脸时，手上的奇妙触感，于是问道：
“你，是不是毛发稀疏啊，我刚刚摸你脸时，发现你下巴不扎？”
“……二十岁才是一般男性需要用剃须刀的正常年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