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陈晗跟上后，伸手抓住他的羽绒服袖子，半攀附在他身边走。
而苏默予还是一言不发，仍由她拽住自己。
“好冷。”陈晗嘟嚷一声。
苏默予停下脚步，低头看向自己袖子上，那只冻得通红的小手。
他皱眉思考了半秒，伸手抓住那只小手，往自己的外套衣兜里塞，放好后，还轻轻拍了拍，如同安抚一只调皮的小动物般。
见苏默予终于“搭理”自己，陈晗把那只手拽了出来，放回自己的衣兜，笑着说：
“我自己有兜，你自己也捂手吧。”
可苏默予的脸却又绷紧了，抿着嘴，安静地看陈晗。
陈晗立马把手换进他的兜里，笑得一脸讨好样，拍马屁道：
“你的暖和，哈哈，还是你的兜暖和。”
满意了的苏默予，浅浅地笑了下，把手伸向陈晗羽绒服的帽子下，轻扶着她往前走。
这一次，脚步放慢到陈晗舒服的速度。
“要背吗？”苏默予低头看着乖乖贴在他身边的陈晗，心情已经转好，轻声问她。
两人的脚步每一步都同频，同时迈左脚，后右脚交替跟上，如此反复。
低头认真观察脚步的陈晗，没有回答他是否要背，而是小心地解释道：
“我记得答应过你，只跟你一起坐旋转木马的，今天我有遵守诺言。”
“还有，我以为季念也像我一样，觉得我“好用”才对我好嘛，今天游乐园我是在路上才知道其他人不能一起的……”
“不过呢，客观地说，今天玩得还蛮开心的。”
身边的脚步微顿，乱了迈脚的频率，陈晗低头、强迫症般要想调整，等她调到和苏默予的步子一致时，他又捣乱给调了回去。
“陈晗，”苏默予干脆停了下来，等陈晗抬头看她时，他在陈晗询问的眼神中，请求却又霸道地说：
“我先排队的，你以后，要先看到我。”
“啊？”陈晗觉得自己的语文确实退步得厉害，“什么排队，排什么队？”
苏默予继续抚着她后颈往前，走了很远后，才说：
“喜欢你的人太多了。”
听到这话的陈晗，早已忘记“排队”话题，条件反射地反驳他：
“喜欢你的人才多！”
“……我又不喜欢别人。”苏默予也被她弄懵，只想到这句回复。
“我也不喜欢啊，我只喜欢学习！刚我也这么告诉季念的，苏神，你这种已经可以保送的人不懂，我们还得熬一年半，万一出意外怎么办，我考不上大学怎么……”
已经陷入自己那虚无缥缈的幻想中的陈晗，没有注意到苏默予眼里的无奈和宠溺。
“看！”
前方有个全身裹得严严实实地，穿着长款羽绒服的女人身影走向他们这边。
苏默予俯身在陈晗耳边紧张地、神秘地说道：
“你看到了没？”
“看到什么？”已经被打断絮叨的陈晗，被苏默予的语气搞得莫名紧张。
“你没看到吗？她的脸和今天那个女鬼的脸一模一样……”
“啊！”陈晗瞬间觉得头毛起立，低呼出来：“你闭嘴，再瞎说我咬你！”
冬夜里的街道上，各处还飘着些分不清来处的雾气，路灯昏黄，只要脑海里稍微想多些，就能自动带入那个恐怖的幻象。
那个女人即将擦肩而过而过时，陈晗不受控地缩到苏默予身边，他无声地偷偷笑了笑，伸手把陈晗的脑袋轻轻地护在自己怀里。
待陈晗身上的鸡皮疙瘩消下后，她一脚跺在苏默予鞋上，恶狠狠地说：
“我本来都已经忘记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