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来了，就好好享受，绝不影响好不容易休息的季念的心情，陈晗心想。
“您这架势，是自己已经玩了一圈吗？”陈晗好笑地看着他头顶的火鸡腿发箍。
季念把气球都绑到了陈晗的双肩包后，然后把头箍摘下，给陈晗戴上，完成这些动作后，他心情大好地弹了弹火鸡腿，看着陈晗笑着说：“可爱。”
“听说游乐园今年找植物专家特别养出了冬天的郁金香，我们先去看花吧。”季念在边上领着陈晗。
听到郁金香时，陈晗明眸闪着光，心底开始真的兴奋：“我很喜欢郁金香。”
“我知道。”
“嗯？你知道，我不记得跟你说过了。”陈晗边走边问他。
“你忘记了而已。”
“是嘛，那可能吧，最近记忆不怎么好。”
他们坐上赏花的小火车，陈晗抬眼望去，前方竞相开放的郁金香宛若花的海洋，微风吹过，五颜六色的郁金香随风摇曳。
大美了！盛开的郁金香娇艳而清丽！红的、紫的、白的、粉的、黄的……在冬日里，这些色彩由显珍贵。
“我最喜欢白色的。”季念附身在陈晗耳边轻声说道。
陈晗惊奇地转过头，差点碰上季念近在眼前的脸，她稍微后仰脑袋，认可地说：“我也是！”
说完，她继续转向花海。
季念却维持着看她侧脸的姿势，目光轻柔地描绘陈晗的侧脸，眼里盛满了贪恋，他想起陈晗送他的那束白色郁金香。
那时候也是高二，只是季念的兼职工作没有现在这么轻松。
那个雪夜，已过零点，街上空无一人，黑隆隆的天空大团大团地往下飘雪花，在繁重的兼职中，身心俱疲的季念在公交车站台，看到了怀抱着一束白色郁金香的陈晗。
她没有撑伞，头上覆着几团白雪，脸睫毛都粘有雪花，嘴唇冻得深红。
好像是她先认出了季念，看向他的眼里藏着欣喜和安慰，但是她没有打招呼，而是低头看怀里的花。
无心欣赏落雪的季念，在陈晗身后距离两步的地方站着。
他把目光肆意地放在陈晗身上，他讲不清那个晚上的心情，只是觉得，陈晗在需要他，需要他看着她，所以他看了，专注又强势。
一辆夜班车快要驶进站台时，陈晗微微转头看了看他，后又不好意思地站正，好像害怕他上车走掉一样。
两人都没有上那辆车，一直重复了三次后，又一辆车进站，陈晗终于挪动了一步，看她的背影，像是松了一口气。
在登车前，她转过身，眼神很亮，嘴唇红得过分，她把郁金香塞到季念的怀里，轻声说：
“让它陪你等车吧，谢谢你陪我。”
在季念僵硬地抱花姿势中，她上了车。
季念扫了一眼空荡荡的车厢，在车门即将关闭那一刻，他也跟上了车。
刚在单排座椅上落座的陈晗，看到他时，嘴巴惊讶地微张，露出可爱的牙齿。她起身，走到了后排双人座位，他也跟在她身边，两人并排坐了下来，嘴边都挂着笑。
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季念的回忆，是他们后排游客的电话。
“同桌。”季念附在陈晗耳边喊她。
“嗯啊—”听到声音的陈晗转头太急，额头撞到了季念的下巴。
“你没事吧？疼吗，不好意思。”陈晗抱歉地望着他。
季念伸出手，轻轻刮了下她的额头，轻声说：
“等我们毕业时，你再送我一束郁金香，好吗？”
不知为何，当陈晗听到季念说“再”字时，她脑里一片白茫茫的迷雾一闪而过，还来不及看清是什么，已被后排游客夸张地讲电话声音给隔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