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说昊昊是你弟弟。”
“那她是个妹妹吗？妹妹也好……”
“昊昊是男生，”陈月打断她，“你不会见到他。”
陈月把陈晗的僵硬的手牵起来，轻轻握了握，继续说道：
“小晗，妈妈太孤单了，妈妈也很努力了，努力忘掉那个人渣，努力爱你。”
“可是，即便走过了那么多个地方，即便我告诉自己不怪你，可还是发现，这都是将就，是对生活、对命运的妥协，是欺骗自己，这不是我想要的，纯粹的幸福。”
“而昊昊，让我想要成为妈妈，昊昊的到来是美好的，不掺杂任何不堪的回忆。”
“我知道，人渣的事不能怪你，可是，带着你，我坚持了这么多年，已经很累了。”
“现在，小晗，我值得这份奖励，对吗？”
见陈晗一脸煞白不搭话，陈月以为她没听懂，又补充道：
“没有特别的事话，妈妈不想回圣黎了，陈晗，我想陪着昊昊。”
“可是，妈妈，”陈晗往书房天花板眨了眨眼，以防那些会阻碍她沟通的泪水跑出来，她看向陈月时，已是一副讨好的笑，声音却抖得厉害：
“我不会是个坏姐姐的，昊昊让妈妈幸福，那我会对他很好很好。”
“我可以给他辅导功课，我可以教他冲浪，男孩子都喜欢的，我还会打架，谁要是欺负……”
“陈晗！”陈月轻斥一声：“昊昊没有姐姐，你明白吗？”
陈月皱着眉头斥责陈晗的模样，让陈晗想起了小时候她偶尔做错事时，陈月的训斥，小陈晗总是上前搂住陈月的脖子，边道歉边表达爱意。
于是，现在的陈晗，也走向前，把头埋在陈月的肩上，用力地抱住她，想要开口道歉，可一张嘴，哭声先跑了出来。
她语无伦次：
“妈妈，我不做昊昊的姐姐了。”
“你不要生气，我是陈晗，你不要不要我。”
“你带我一起走好不好？我也一天都不愿意离开妈妈。”
“妈妈你爱我的，你对我特别特别好，是最好的妈妈，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妈妈，妈妈，我也很爱很爱你，很爱很爱。”
我为了配合你的流浪，才那样地瘦小。我为了配合你四处漂泊，才安静无声。
陈月只是安静地听着，未出声打断，也未回应，陈晗的泪滴滚烫，让陈月想到当年那个孕期出轨的渣男跪求原谅时的泪水。
她拍了拍陈晗，机械地交代：
“高中毕业前，生活费用不会少你的。”
“昊昊的身体越来越不好，用钱的地方很多。”
“你要好好学习，大学尽量争取到全额奖学金的学校。”
“你成绩……”
咚咚咚，门口传来三声有规律的敲门声。
陈月轻轻拉开陈晗，去开门，探出身：
“陈女士，发生了什么事吗？刚刚听你们的声音，楼下客户有些担心。”
“抱歉呀，没事，青春期的小孩嘛，解决了，我正要下楼。”
书房门再次关上。
疲惫感袭来，陈晗在书房的地板上躺下了，她很安静，全身只有两行滚烫的眼泪不断滑进耳廓。
衣服口袋里传来手机的震动，陈晗轻侧了下身体，书架最底层斜放的一只泛黄仙女棒进入她的视线。
手机还在嗡嗡嗡地震动，她专注地看着那条仙女棒，心底许愿：
“让这一天消失吧。”
眨了下眼睛，耳朵又被灌进一滴热泪，提醒她未能逃离今天这一切。
“让手机安静下来吧。”
她退一步，再次许愿。
书房回归寂静。
正在客厅和搬家工人沟通的陈月，看到陈晗噌地跑到她面前，眼泪已经不见，眼里的红血丝还未退去，但陈晗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