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还没说完，肩膀一重，季念的头歪在她肩上。
“好困啊。”季念打了个哈欠，呢喃道。
她正想揭穿他，可张口而出的，却是跟着打了一个哈欠……
窗外光影流动，车厢内愈发安静。
从陈晗转向季念身边的那瞬，她没有看到，苏默予眼眸暗淡下来。
他像是等待了主人很久的小狗，遭到主人的无视，耳朵因难过而耸拉着。
他脑子里想过，起身过去把季念揍一顿，或是强硬地拉陈晗回自己的身边，但他却害怕，他的冲动会让陈晗在众人面前感到难堪。
他只能继续把疲惫却执拗的目光停在陈晗和季念靠着一起的脑袋上，守着车窗内随着汽车前进而不断变化的光影。
突然想到了什么，苏默予滑开手机，打开时钟，点了计时功能。
入睡时，大巴车移动发出的震动声、空调运作声和几个清醒的同学交谈声，都在提醒浅睡眠状态的陈晗，他们还在前往目的地的路上，可以安心闭眼。
她模糊的意识里，好像有一小段时间，身边的声音变得嘈杂起来，但她睁不开眼。
一直到脑海里意识到周围太过安静，陈晗才醒过来。
她睁开眼，发现季念还歪在她肩上，隔着过道看过去，隔壁座位已经空了，再伸直脑袋看向前排，同学们已不在。
窗外，天色已暗，云里夹杂着几缕淡色的彩霞。
他们的车停在了一个开阔的停车场上，顺着车窗方向，她能看到即将入住的民宿大门一角。
“醒醒。”陈晗伸出手推了推季念。
“啊，嗷—”季念脑袋从她肩上离开瞬间，肩膀的麻木、疼痛感袭来。
季念眯着眼睛，喃喃问：“怎么了？”
陈晗气得侧身就要打他，余光瞥见后排位置上，苏默予黑着脸正在看她和季念。
苏默予在陈晗的视线终于看向自己的瞬间，在手机滚动的计时器上，点了停止。
“睡得好香呀，谢谢同桌。”季念伸了个懒腰，满足叹道。
没有收到回应的季念，顺着陈晗的眼睛转向后排，看到苏默予后，戏谑道：
“苏同学怎么还在这，挺爱看人家睡觉的嘛？”
啪！
陈晗一巴掌拍在季念胳膊上，“起开，下车！”
季念捂住被打的胳膊，看了一眼苏默予，再回头对着陈晗，撒娇般说道：
“睡过后就变脸了，我伤心了。”
“说什么呢你，还有，到底谁睡谁啊，我整个肩膀都被你压得疼死！”陈晗生气吼回去。
季念却笑得愉快，“真要我说吗？谁睡谁？”
陈晗作势起身又要打他时，看到苏默予目不斜视地经过他们，下了车。
“季念，我真的生你气了。”陈晗看着苏默予离开的背影怔怔地说道。
季念收起开玩笑的姿态，站起身，挡住她的视线，严肃地说了声对不起。
此次出行，安排的房间多数是双人间，陈晗进门时，已经看到谭恬在其中一张床躺着刷手机了。
看到陈晗进了后，把躺着的姿势改成趴着，兴冲冲地问陈晗：
“小晗，你吃什么，赵强他们外出采购了，晚上去海滩边烧烤。”
陈晗挑眉，边放下背包，边问：“真稀奇，你怎么没跟着去呀？”
“我是真晕车，不过这次不严重，我躺一会已经回血了。就是赵狗，他假晕车，说是跟我坐一起，就为了等我吐时，能第一时间取笑我！”谭恬捶床，佯怒道。
陈晗从包里取衣服的动作一顿：“……我想起我吃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