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垂下眼帘,遮住眼底的慌乱,“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特么少给老子装蒜!”秦钊神色凶狠的瞪着杜衡。
一想到杜衡恩将仇报,他胸口的怒火就蹭蹭上涨。
沈清秋急忙拉住他的手腕,示意他稍安勿躁。
秦钊胸口上下剧烈的起伏着,暗暗地咬着牙,“我去抽根烟!”
再不走,他怕自己控制不住把杜衡这个王八蛋揍得满地找牙!
见他离开,只剩下沈清秋一介女流之辈,杜衡心底不免多了几分底气,“沈小姐,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把我抓来,但我好心提醒你一句,私闯民宅非法囚禁可是违法行为。”
沈清秋轻笑出声,“既然杜先生熟读法律,不妨回答我一下,陷害公职人员该如何处置?”
闻言,杜衡瞳孔紧缩,心头一紧。
他镜片下的眸子闪烁着意味不明的暗芒,紧紧地盯着沈清秋那张颠倒众生的脸。
这个女人看上去像是除了一张漂亮脸蛋,胸无城府的花瓶,其实她的心思难测。
明明看上去没有什么攻击性,眉眼间却透出一股薄凉淡漠。
尤其是她那双漆黑的眸子蕴藏着冷冽的锋芒,让人难以窥探,心生畏惧。
杜衡的出身不差,只是上天似乎给他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让他出生在富贵人家,却在短短一个月内同时双亲,遗产被叔伯霸占被无情的逐出家门,后来被孤儿院好心收留。
而那所孤儿院恰恰是秦家这些年一直资助的。
“我看过你的履历,从你考上大学后,一直努力争取学校的全额奖学金。”沈清秋优雅的翘着二郎腿,姿态慵懒随意的依靠在沙发里,“我想,即便没有秦家的资助,凭你的聪明才智,也能闯出一片天地。”
听到她的话,杜衡的脸上浮现出了片刻的恍惚,或许是想到了曾经的青葱岁月,言语中带着几分怅然,“但不可否认,如果没有秦家当初的资助,就没有现在的我。”
“秦家有恩于你,所以你为什么要陷害我舅舅?”
杜衡闻言,脸上的恍惚刹那间烟消云散,镜片下的眸子掠过一抹转瞬即逝的慌乱,“沈小姐,正如你所言,秦家有恩于我,我怎么会做出恩将仇报的事情呢。”
“所以你引荐我舅舅私下会见外人,在他离开后,替他收取对方贿赂,是无心之举了?”
她的语调云淡风轻,但一字一句落在杜衡的耳朵里,让他的心止不住的下沉,像被浸在冰水之中,冷得他浑身冰凉,脸色不由自主地泛白。
他放在膝上的双手悄无声息的攥成拳头,喉间干涩紧绷,“你是怎么知道的……”
沈清秋不动声色地将他脸上的慌乱看在眼底,指尖撑着额角,眉眼淡淡的扫了他一眼,眼尾勾着几分不屑,犹如俯视蝼蚁一般,“我自然有我的本事,只是你有没有想过得罪了秦家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她的声音平淡,话里却透着令人胆寒的冷漠,“或者说,你对秦家下手的时候,那人并没有告诉你动了我秦家的人后果是什么。”
杜衡猛地抬眸,猝不及防地撞进了沈清秋那双漆黑的瞳眸。
女人眼眸里寒意摄人,带着几分讥诮,像是洞穿了他心底的秘密,让杜衡一瞬间如坠冰窖,顷刻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艰难的从紧张不安的情绪中找到了自己的声音,“沈小姐怎么就认为是我在背后陷害秦先生呢?你该知道,秦先生身居高位多年,无论是周围的朋友,还是所谓的知己,大都是貌合神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