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甜的血液充斥着口腔，裴长欢下意识地咽了咽。
随着他的动作，楚清川的血液被他吸收到体内，渐渐地那道禁锢着经脉的无形枷锁轰然消失
裴长欢惊地瞪大了双眼，急忙地拿走楚清川的手：“你这能耐还有谁知道？！”
他的反应有点大，楚清川却神色淡淡：“现在就只有你，其他知道的人都死了。”
裴长欢当即撕下身上一角布料，小心包扎好他受伤的手指：“以后别让人知道，也不要再伤害自己。而且这种解药，炼不好去外面买丹药就是了。”
楚清川收回手，背在身后捻了捻：“我知道。”
见他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裴长欢这才放心。
如今灵力回来了，不再那么被动。裴长欢看了眼身边风光霁月的楚清川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良久一个穿着兽皮，身形彪悍的腮胡大汉走在大街上，他的身边跟着一位同是穿着皮衣兽服、冷若冰霜的高挑美人。
看着就像一对普通出门在外的夫妻。
此时雪城街道上随处可见行走的士兵，他们手上拿着画像追问着路上的行人。
甚至上街边的告示上都贴上了裴长欢、楚清川的画像。
好事的百姓围在告示下指指点点。
就在这时，告示下突然闯进了一位俊美的男子，“让开！都给本少爷让开！”
他扒拉着周围的人，愤恨地将贴在上面的画像给撕下来，不解恨似的将手上的画像撕个粉碎，最后还在地上踩上几脚泄愤，才肯离去。
众人纷纷小声八卦了起来。
“唉，现在满城的画像，这三公子撕得过来吗？”
“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城主府也不好混呐。”
“就你这厮这般模样，难道还想进城主府？”
“是又如何，我就不信你不曾想过！”
.........
在后头听着他们的谈话，裴长欢和楚清川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里的复杂。
该不会是他们想得那样吧？
两人心领神会，抬脚快速跟在那个撕画像的男子身后。
只见那个男子在不远处又撕了一处的画像，甚至看到身边路过的士兵，都把他们手上的画像抢走然后毁掉。
那些士兵不敢得罪他只能由着他去。
两人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发疯又没人敢惹。
只是这过程中裴长欢有点烦恼。
雪城人，民风彪悍，在他们跟踪的过程中，竟然有好几个不要脸的舔着脸过来要想认识楚清川。
他最后烦不胜烦，一把揽过楚清川的腰宣誓主权，同时释放威压将人吓跑。本以为就这么结束，结果那人边跑还边无耻地对着楚清川大喊：
“美人！要是你腻了你夫君，可来城北寻我！”
裴长欢气瞪大双眼直跳脚，要不是他们还有任务在身上，他早就将这些人暴揍一顿！
最后只能一把摘掉自己的围脖，严严实实地套在楚清川脖子、脸上，让他只露出一双好看的眼睛。
这一身的乔装是他自己帮他弄的，楚清川长得好看，他不舍的将他画丑。只是没想到这里的人会这么的恬不知耻。
楚清川睁着双眼看他，眼里带着幸灾乐祸：“我就说不要女装，你偏要。”
裴长欢：“.......”好，是他自己自讨苦吃。
然而这个小插曲并不影响他们跟踪那位男子，那位男子样貌秀美，衣着华丽，不过只是个金丹。这一路上都没有发现一直跟在他身后的两人。
而这时，他好像也发觉这些画像根本就是没完没了，累了一路，最后有些垂头丧气地进了路边的酒馆，那模样竟然还有点丧家败犬的意味。
裴长欢、楚清川抬眼看着眼前的凝香楼。
脂粉香气迎面袭来，大冷天的只见楼阁上站着几位身材妖娆的女子，她们好像不惧寒冷，外头只披了一件挡雪的斗篷，里头却是轻纱薄衣，正巧笑嫣然地招揽着路过的行人。
裴长欢不解思索地正要抬脚进去，手却被楚清川拉住。
他疑惑地回头：“怎么了？”
楚清川的眉心扭成了疙瘩：“非礼勿视。”
见他一本的正经，裴长欢忽然噗呲一笑：“哈哈，你该不会没进过这些地方吧？！”
楚清川一把甩开他的手，不悦地抿着唇，显然被他说中。
裴长欢直接揽过他的肩膀，戏谑地调侃：“来，兄弟我带你见见世面。”
最后楚清川还是不情不愿地被他带进了凝香楼。
与外面的天寒地冻完全不一样，一进来就感受到这里温暖如春，楚清川不太舒服地拉了拉围在脸上的围脖。
看见有客人进来，凝香楼的老鸨热情地迎了过来：“这位官人面生呐，我让我们凝香楼的柳儿姑娘伺候您如何？”
裴长欢好奇地问：“柳儿姑娘可会唱曲儿？”
“那当然！我们柳儿姑娘啊，那是雪城的百灵鸟，最会唱曲！”
“好，那给我个雅间，顺便把那个柳儿......”
忽然后颈一疼，裴长欢下意识地‘嘶’的一声，扭头发现楚清川正幽幽地盯着自己看。
裴长欢用手捂着后颈：“你干嘛？”
只见楚清川轻轻朝他冷哼了一声，并不屑地将头扭到一边。
旁边的老鸨这才发现这位官人竟然带着女眷来这种地方，女眷还是位大美人，都把他们楼里的花魁给比下去了。
她嘴角抽抽，开始怀疑着人是不是来踢馆的。
裴长欢发现老鸨一直盯着楚清川看，赶紧把被楚清川拉下来的围脖重新捂上。轻咳了几声，正色对她道：“我们就是来听曲的，把那什么柳儿姑娘给我带过来。”
说着便拉着楚清川走了上去。
现下房子里面只有他们两个人，楚清川直接甩开他的手，烦躁地把套在脖子上的围脖取下，一把扔在了地上。
“污秽不堪！”
裴长欢捡起地上的围脖，见他脸上毫不掩饰的厌色，心里莫名生起烦躁：“你这是怎么了？”
他的厌恶让自己心里有些慌，自从进来这里，明显感觉到他对自己的抗拒。他这是不喜污秽的这里？还是不喜沾染过污秽的自己......
楚清川却冷冷看着他不说话。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何如此抗拒，只是不喜裴长欢对这些声色犬马的地方会如此的熟稔。
就在两个人僵着不说话的时候，外面传来了银铃般好听的声音：“公子，小女子柳儿。”
抱着琵琶的柳儿姑娘含羞带怯地走了进来。
一进来，她明显感觉到气氛有些微妙，只是顿了一下，想着来之前嬷嬷的告诫。调整好姿态后便大方坐下。
“不知二位想听什么样的曲儿？”
裴长欢瞥了眼沉默不语的楚清川，叹了口气，既然他不喜，那就速战速决吧。
他拿出一颗上品灵石放在桌前：“我们初来乍到，想问一些事。”
看着眼前的上品灵石，柳儿双眼发亮，面上的温婉显些维持不住：“官人尽管问，柳儿定当知无不言！”
“你们城主为何要满城地找的两个外来的修士？”
裴长欢紧盯着她的脸不放过她一丝表情，可当他一说到城主，竟然看到对方脸上生出羞赧的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