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要跟我回去吗?”
神明仰起了她天真似不谱世事的目光,散漫的向他发起游戏的邀请。
顾淮长久的,近乎沉默的看着他的神明,看着仅凭一句话就对自己拥有摧枯拉朽的神明。
他知这只是对方散漫无聊时对小宠物的无趣逗弄,也知对方或许并不是想对他长久的负责。
他知唐欢只是现阶段不能接受他的离开,或者他现在对她还有利用价值,所以她愿意费上几分心思去哄一哄他,但只要他再说一句推脱的话,对方一定会转身就走。
被爱的都有恃无恐,于是,他天真贪婪的神明也不再愿意多给他几分柔情,她清楚的知道,只要她掉一掉眼泪,选择退让的人一定是他。
明明一直被提离婚,一直卑微挽留的人是他自己,可在这场爱情里,输得彻底,丢盔弃甲的也是他。
他渴望她的爱,于是他变成了爱里的小乞儿,只要唐欢摇一摇尾巴,像狗一样爬过去的还是他。
于是唐欢便那样肆无忌惮又散漫的望向他,因为她笃定,顾淮一定会给他想要的答案。
哪怕考虑的如此清楚,顾淮却生不出半分逃离的心思。
他不求他的神明长久的爱他,只求对方能给予自己一场美梦的幻境,让他能长久的活在她编织的爱里。
他主动牵起小神明的手,心脏便又毫无规律的跳个不停,几乎是毫无犹豫的,他听见他说:“好啊,跟欢欢回去。”
希望这次你能爱我多一点儿,再不要将我一人扔在荒芜的夜里。
我是个专一虔诚的信徒,只希望被你爱着,长长久久更好,只有一刻也足以让我欢愉。
唐欢那一刻甚至想跟顾淮和好,她喜欢一个人的点儿很奇怪,而就在顾淮被自己欺负到眼眶通红却还要忍着的那一刻。
她听见她的心跳剧烈跳动,跟她第一次见顾淮的那一情景高度吻合。
于是被她亲手放逐的顾淮,又被她自己捡了回来。
唐欢想:她真是个自私又随心所欲的家伙,还真希望她没有太让顾淮为难,不然她本就没有的良心又该愧疚了。
唐欢像得到喜欢玩具的小孩儿,开开心心的把玩着顾淮的手指。
对方对她一向纵容,倒也由着他乱来,于是密闭的空间便偶尔能听见几声顾淮的闷哼。
或者有时候唐欢玩得太过火了,便能听到顾淮隐忍又破碎的阻止音,那几声细细的哀求并不能让唐欢停止她捉弄的手,反而会让她更加兴奋。
因着今天机场顾淮那一通脸红重燃了唐欢对顾淮的喜欢,所以她这会儿跟顾淮待在一起便显得整个人更加腻腻乎乎的。
顾淮本质上是喜欢唐欢对他展现出的任何占有欲的,像现在这样也好,他出差几分钟就打爆他的电话也好,他并不会生气,只觉得那是对方表达爱的一种手段。
可尽管内里爽得不行,很喜欢可爱病娇缠上我的这种现状。
但是谁让唐欢喜欢强制爱呢?
于是为了迎合唐欢的喜好,顾淮便我只能委屈巴巴的装作害羞的良家妇女了。
两人回了家,唐欢腻腻歪歪的的又对着顾淮动手动脚。
今天的心动让她现在依旧脸红发烫,唐欢自从重生回来之后便极少的在爱情里反思自己的错误,她更愿意的是一种随心所欲的姿态。
正如她一开始只想亲手放逐顾淮,而这一刻这一秒,她又只想跟顾淮做尽所有令人欢愉的事儿。
唐欢挑起了火,他们是那样熟悉,以至于稍微搅弄都是一地春水。
他们长久的交缠,又动情的喘气,长夜漫长,快乐多的快要溢出来,唐欢转身想离开,却又被顾淮拖着腰肢拽了回来。
顾淮清冷平静的声音在此刻却莫名带了几分轻喘,那里面蔓延出数不清的欲望和渴望。
他整个人像被施了令人心动的魔法,声音却是听着便让人觉得涩,他缓慢又慢条斯理的镇压了唐欢反抗的姿态,事后还要哄小孩似的说:“乖,欢欢,再来一次。”
于是,他们抵死纠缠,漫长的黑夜好似也在亲密无间中变得不那么漫长。
出乎意料的,最醒来的人竟然是唐欢,外面天光大亮,而顾淮安稳的睡在唐欢身边,像是做了一场美好又绮丽的梦。
“欢……”
顾淮呢喃着,唐欢听的不真切,便又凑了过去,这次倒是听的清楚,他说:“别走。”
唐欢动作一僵,却是没心没肺,随意转了个身便又窝回了顾淮怀里。
等到他们两人彻底起床已经快接近傍晚了,每天定点儿来做饭的保姆顺顺当当的做好他们两人的饭就又再次离开了。
顾淮一开始看着睡在他旁边的唐欢是大脑一度接近宕机,直至昨晚那些混乱又荒唐的记忆回笼,他才终于真切的意识到现在在他面前的,确实是真实的唐欢,而不是他无数次的幻想。
两人四目相对,最先开口的却是唐欢。
她如以前那般和顾淮相处,自在的,又随心的,“去吃饭吗?”
“嗯,好。”
许久的,两个沉默着,空气中都泛着寂静的意味。
唐欢内心毫无波澜,只是吃着她面前的早餐,却又反复盘算着顾淮要是再向她说别离婚的话,她又该如何拒绝。
一时被美色迷了心窍,控制不住的就和名义上的丈夫滚了床单,这都是情有可原的事情。
可是,这一切只是因为她好色啊!
她只想做个快乐的渣女好吗?
但要是这一切快乐的前提都是和她的自由挂钩的,她还是很会抵挡一下美色诱惑的。
就一下,真的不能再多了!只能看帅哥不能吃已经是最令她难过的了。
出乎意料的,顾淮什么也没问,只是慢条斯理的享用他前面的美味,好似唐欢有什么样的想法都是无所谓的。
顾淮如果纠缠不放,非要得到一个确定的答案,那唐欢反而会厌恶不已;但现在顾淮什么也不说,唐欢又倍觉生活无趣。
于是,就在一早上,唐欢打了一百八十个阿嚏,并矫揉造作的掉了无数次东西。
顾淮看得好笑,只能忍着笑意问道:“欢欢怎么啦?看起来好像发生了很麻烦的事儿呢?”
“哦,对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欢欢直接说就好。”
他怕唐欢觉得了他太过敷衍,又换了幅腔调的哄着小孩儿。
“突然决定出国是夏瑾瑜给你出了什么主意,对吗?”
唐欢突然发难,顾淮冷淡的脸上罕见出现一丝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