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知晓也无用，他没有证据。
蓬莱圣地也不会因此向玄神山彻底翻脸，强抢解毒之物。
“求前辈救我父皇。”
秦允再次一拜，诚心道。
顾君幽躺下，眸光看向古树，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响音，回荡在天阁之中，令众人不寒而栗。
不多时，顾君幽平淡声音传来。
“可以，不过……我要你亲手抹去你最珍贵的东西。”
此言一出，死寂的天阁之中，越发瘆人。
老道三人对视一眼，瞳孔急剧收缩，瞬间明白顾君幽的用意。
尤其是孟逍遥，他突然想起自己与顾君幽相识的场景。
若当初顾君幽如此让他选择，他又该如何？
他不知道，他甚至不敢想象。
急促的呼吸声自秦允口鼻传来，他的身躯在颤抖，在害怕，在恐惧。
“我能感知一切，别以你最在意自身为理由而蒙骗我。”
顾君幽再次淡淡道。
舍己为人，他已经见识过。
柳烟儿的套路，让他失去新鲜感。
如今，他想看看，极善者的人性选择，会是什么。
闻言，秦允看向漫不经心，好似对世间一切皆不在意的顾君幽。
只感觉他像个降临世间，玩弄人性的神。
他在害怕，在恐惧，在绝望。
哪怕手指甲刺破皮肤，鲜血流出，他亦毫无感觉。
“为……为什么？”
秦允抬头，面色惨白，毫无血色。
除了秦皇，他最在意珍贵的，自然是太子妃。
否则也不可能与之形影不离。
哪怕是抱着必死之心，前往天阁。
秦允亦未曾丢下太子妃。
只是为了在他最后的时光，多与她多相处一段时间。
回忆往昔，他与太子妃感情，算得上传世佳传。
整个大秦帝国，几乎皆知二人感情之深。
他此生，只爱过一个人，那便是太子妃。
如今，顾君幽要他以挚爱换自己父皇活命。
他无法选择，他宁愿自己死去，承受九幽炼狱，也不愿面对这个选择。
顾君幽面无表情，淡淡开口。
“人世间，无论是谁，皆会面临无法选择之事。”
“对于你，无惧死亡，死，对你而言，反而是解脱。”
“所以我想看看，你会如何选择，是选择挚爱，还是你父皇，大秦帝国。”
顾君幽再次坐起身，那幽邃眸光，仿若深渊，能吞噬人心。
秦允沉默，无力瘫在地面，目光空洞。
口中喃喃，不知如何抉择。
“世间安得两全法……我以我命，换取我父皇活命，这还不够吗？不够吗？”
秦允逐渐崩溃，声嘶力竭低吼。
他不知自己做错什么，将要面临此等选择。
顾君幽不为所动，再次给出选择。
“你可以选择离去，不过……你的父皇时间应该不多了。”
秦允迷茫了，茫然无措。
此刻的他，很可怜，可怜的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身躯在颤抖，抽泣。
顾君幽面容之上淡笑消失，目光盯着秦允，未曾离开。
如今的秦允，与他看似天差地别，但又有何异。
他同样没有选择，死不掉，活着寻不到自己存在的意义。
如今，顾君幽将这个选择交给秦允，他很好奇，在无外力干扰之下，秦允会如何选择。
秦允依旧沉默，目光迷茫空洞。
曾经意气风发，拥有帝王气质的太子，此刻像个无助的孩子。
良久，秦允面色惨白抬首，看向顾君幽，双目黯淡无光。
“前辈，我父皇还有多少时日？”
“半月！”
“半月……呵呵，半月！”
秦允自嘲一句，似在嘲讽自己的无能。
他不敢责怪顾君幽，也没有理由责怪顾君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