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枳收起脆弱情绪,直起腰来,“我不给哥哥添麻烦了,这就回御江城。”
沈知聿按住她单薄的肩膀,“乖乖坐着,我换身衣服就送你回去。”
周心艺一进门看着这一幕,脸色和外面的天空一样,乌云笼罩。
“夫人。”
姜枳站起来打招呼。
回应她的却是一记眼刀。
周心艺剜了她一眼,转眸看着自家儿子,“知聿,换好衣服,马上和我去一趟白家!”
沈知聿不紧不慢地上楼,“妈,白老太太的身体状况我清楚,ICU既然抢救过来了,就是情况稳定了,我早去晚去,有何区别?”
周心艺追着上楼,一脸暗怒,“你是不是疯了!把未婚妻和她父母晾在一边,却去管姜枳的事?”
沈知聿头也不回,一边单手解着西装扣子。
“人家一家三口气呼呼走的,走的时候你爸发话了,一定让你登门道歉……”
沈知聿倏然回头,手握成拳,冷冷道,“我不去!白老太太救的是我奶奶的命,又不是我的命,我不欠白家的!”
周心艺整个人愣住,儿子这是哪学来的一身反骨?
不愧是学霸,学什么都快。
学坏也学得快。
那双漆黑漂亮的眸子里,全是阴沉的戾气。
僵持了几秒后,她颤声问,“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被姜枳迷住了?”
沈知聿倏地冷笑,“如果是,您打算怎样?”
轰隆隆——
窗外又是一道响雷。
震得周心艺眉心直跳,气节都顾不上了,“知聿!如果你敢和姜枳鬼混,我一定打断她的腿!”
“嗤!”沈知聿轻蔑挑眉,“妈,你有本事来打断我的腿啊?欺负一个孤儿算什么本事?”
周心艺气得脸色铁青,没想到儿子真的喜欢上姜枳那个狐狸精。
“她不是孤儿,她是你三叔的人,你到底讲不讲卫生?”
话落,沈知聿浑身像是长起刺来,眼中盛起的冰冷阴鸷与清贵的气质截然相反。
“讲卫生是吧?”他微微勾唇,透着一股高傲的掌控之感,“你该去问问白瑶都干了什么脏事!”
周心艺被吼得心头一阵乱跳。
儿子一向沉稳内敛,今天怎会如此失控?情绪全写在脸上。
她隐隐约约感觉到,事情没她想的那么简单。
下楼的时候,姜枳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周心艺没好气地问,“你怎么还没走?”
姜枳忙收起手机,怯生生的回,“哥哥让我等他。”
周心艺看着她裤子上的血迹,语气软了些,“姜枳,你这样,会害了你知聿哥哥的。”
姜枳一脸懵懂,“因为我名声不好吗?”
周心艺步步走近她,像打量一只活了千年、天生媚骨的狐狸精。
心里忍不住又感叹,世上的好东西怎么都长在眼前这女孩身上了?
这脸蛋,这身材,这胸脯……
若是再给她一个好身份好背景,这女孩能把全北城的男人捏在手里当扑克牌玩。
通通踩在石榴脚下。
毫不夸张。
“夫人,我和沈叔叔的照片是个误会,哥哥已经了解了。”姜枳试探道,“我不会害哥哥。”
周心艺微愣。
也罢,打断别人腿这种事她也做不出来,干脆用教授的角色去劝诫。
“姜枳,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好好学习,等毕业后顺利到沈氏来工作,才对的起沈家对你的栽培。”
“我知道。”姜枳乖巧点头。
“你知聿哥哥不一样,他二十七岁了,该继承家业了。”
“嗯,我明白的。”她又是乖巧点头。
周心艺满意道,“男人嘛,遇贵人就先立业,遇良人就先成家……”
“那要是遇贱人呢?”姜枳轻轻地问,眨巴着眼睫,“或者说遇丑人呢?”
周心艺瞬间脸都绿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怎么能随便攻击白瑶的人品和长相?”
“夫人,我没说是白瑶呢!”
姜枳一脸无害的笑,目光却带着锋芒,“如果是白瑶,那也是她的人品和长相先攻击我,我只是还击而已。”
“姜枳!”周心艺快气疯了,“你搁这给我玩文字游戏是吧?”
“你俩不愧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材!”沈知聿步伐缓慢地走下楼,笑得漫不经心,“吵架都吵出了A大高材生的水平!”
周心艺窘红了脸,关键不是吵架,关键是吵输了。
就、离、谱!
女人怎么能输!
沈知聿拉过姜枳的手,宽阔的双肩为她隔绝出一层不容觊觎的结界。
对上周心艺复杂难懂的表情,他诚恳道,“妈,男人有时候还会遇见奇迹,像我爸,就遇见了你。”
“…………哼!”
周心艺听着儿子的彩虹屁,耸了耸肩,心情好多了。
临出门,沈知聿不忘开导老母亲,“您别老吓唬姜枳,这学期她说不定会是您的学生,您该注意点为人师表的形象,免得在学校被人起外号,周太后、周扒皮之类的。”
“…………”
还吓唬姜枳呢?
姜枳不吓唬她就不错了!
冷静一想,儿子刚才的态度和姜枳话里话外都有所暗指。
她真的很担心。
白瑶有时候确实像个智障。
儿子娶了她,岂不影响沈家的优秀基因?
细思恐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