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的月亮十六圆。
这句话往往被误解为农历月中，月亮最圆满的时刻不在十五之夜，而在十六。
其实并非如此。
这是古语中常用的“互文见义”的修辞。
有如“秦时明月汉时关”，说的是秦汉时的明月与山关；
又有如“烟笼寒水月笼沙”，意为烟雾与月光笼罩着寒水与沙地。
今夜十六，月圆如镜。
数百寒鸦自月下掠过，顺着吹来的血风，扑向气味的源头。
当气味浓郁到极致，一支冒着寒光的羽箭，携着浓郁的杀气穿透头鸦。
头鸦坠地，余鸦惊得振翅而起胡乱纷飞，发出“扑腾腾”的声响，顿时失却了队
形。
曹仁一把住从空中坠落的寒鸦，看了看箭羽上的记号，道：“我的。”
曹纯叹气，不得不服
曹仁、曹纯二人此次率领两千骑孤军深入敌后是自告奋勇。
他们二人是曹军骑军的主要缔造者。
曹操起家之时的骑兵，几乎都是曹仁在准当黑老大时候积赞下来的。
这也是为何曹纯是虎豹骑的统领，因为曹纯是曹仁的胞弟，除了曹纯、！曹仁二
人外，没人使得动这支虎豹骑。
而曹仁也并非是游戏中举着大盾牌的守将形象，他其实很勇。
《傅子》日：曹大司马之勇，宽、育弗加也。张辽其次為。
《曹仁传》日：从征徐州，仁常督骑，为军前锋谦遣别将救诸县，仁以骑
击破之太祖器其勇略，不使之郡，以议郎督骑。
连曹操都不舍得让他离开去外地当太守，就让他跟在身边。
他之所以留给世人举着大盾擅守之将的印象，不过是此生最后一战晚节不保，
被威震华夏的关羽堵在樊城不得已当了乌龟。
程昱勒马回头看向曹仁曹纯。
两兄弟身后，两千骑沐浴在银白色月光下，自西向东朝渤海岸缓缓驰去，浩浩
荡荡。
月色下血淋淋的人头悬于马腹，依稀可见。
他大多数时候都呈现深沉之色的老脸，喜意越盛。
作为军师，他本没没有必要随军出征，但在他屡次三的主动请求下，曹操欣
然应允。
他喜欢这种杀伐的味道。
“军师，想不到你这计谋竟然如此厉害，都快赶上祭酒了！”曹仁见程昱终于停
下马来，将那只寒鸦随手一丢勒马上前与程昱并箸。
他这话说得真心。
而且“兵贵神速”，程昱那日一617散会便向曹操提出，立即整装出发，不给公孙
瓒任何反应的机会，直接浮海北上。
果不其然，当他们率领两干骑从海上岸，策马两百里来到漳水与清漳水的交
汇处，再搜寻不到小半天，便发现公孙瓒的两百余般小型运粮船几乎处于无人护卫
的状态。
两千骑呼啸着将岸边近千护粮士卒在数息间冲散，杀尽，再将纤夫尽数驱逐。
最后他们点燃火箭，把近十万石粮草与两百余艘小型运粮船烧作飞灰。
曹军并不需要粮草，他们的任务就是搞破坏。
程昱却摇了摇头，道：“我哪里及得上祭酒分毫？只不过是祭酒给了我这机会
让我得以先他一步献出此策。我不过是夺了祭酒的风头罢了。”
曹仁有些意外，道：“军师意思是说，便是军师不提出来，祭酒也会提出
策？”
程昱点了点头，道：“那日祭酒说要派三千骑南下，击袁术于半渡，还记得
吗？”
曹仁点点头，如此大胆的计策，怎么可能不记得。
程昱道：
“祭酒此策，显然不可能是当场拍脑袋想来的。
“此策若想成功，必先吸引公孙瓒的兵力北上，让袁绍得以脱身南顾。
“这是祭酒之策能成立的前提。
“以祭酒鬼谋神算，又怎么会没有想到这个前提呢？
时，总是让我们三人先行建策。
“如此不骄不躁，不争不抢，我怎敢贪天之功，厚颜说这些是我自己的计策功劳
呢？”
程昱想着陈远，心中感动，道：
“天下智谋之士何其多也？为何他们声名不显，而我却能有前日之策，今日之
功?
“我与他们的最大的区别，不过是比他们幸运，侥幸能得到祭酒的赏识，让主公
愿意对我委以重任罢了。
“没有祭酒与主公，我程仲德什么也不是。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主公是祭酒的伯乐，祭酒是我的伯乐。
“我这匹弩马，能从祭酒这匹真正的千里马扬起的尘埃中显露身形，便已经是我
的大幸。
“万请子孝将军莫要再使我渐愧，使我听到什么智谋及得上祭酒之类的谬赞
了。
程昱对着曹仁便是一拱手。
曹仁哈哈笑了两声，连道以（aidg）后不说了不说了，心中却是再次对陈远叹服不
已。
陈远凭借惊天智谋让他们一步步走到了今日，从一个未流的诸候，到稳坐青
州，成为整个天下都难以忽视的一方霸主。
陈远本人却并未有丝毫居功自傲，拥才自重，反而是真正尽心尽力地为他们这
这种胸襟，实在太难得了。
如今，鲁肃、徐庶、程昱等新加入他们的军师，智谋策略已经得到了大家的普
遍认可，假以时日，未必不能成为“小陈远”震惊世人。
一个陈远便已经足以令天下震悚，曹仁真想象不出来，日后五个、十个程昱、
鲁肃、徐庶这样的“小陈远”的出现，将会在天下搅起怎样的一阵狂风？
第二日。
临蓄。
曹操等人召开军议，因为以下两件事的发生。
第一件事，潜伏在黑山军里的密探消息传来了袁术、公孙、黑山军已经达
成联盟。
第二件事，曹仁、曹纯、程昱北上之行一次性烧毁两百余艘运粮船获得了出乎
意料的战果。
这两件事，让局势相对于前几日又有了变化。
陈远猜到了黑山军会与袁术、公孙瓒结盟，但他在等确切的消息传来。
另一个时空，公孙瓒携大军南下时，如果没有曹操这人强力打手，替袁绍守住
东郡，抗住了黑山军、南匈奴、袁术的三面围攻，袁绍其实根本没有任何机会打出
界桥之战的逆天战绩。
这是袁绍一直认为曹操是他的忠实小弟的重要因素。
而如果没有袁绍，则曹操在被吕布陈宫偷袭，整个充州一州皆叛的时候，就已
经几乎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袁绍那时候给曹操派了朱灵带去了五干人马，给了曹操粮草，曹操才最终撑了
下去。
但袁绍给曹操的这些援助不是没有代价的，他暗示曹操将家属送往城为质。
最后曹操拒绝，割了黄河以西的半个东郡给袁绍。
这是曹操与袁绍的好基友关系彻底破裂的导火索，也是曹操为何如此痛恨朱灵
的缘故，因为朱灵是袁术派来监视夺权的。
另一个时空的两人，相互扶持，才最终都成长起来成为庞然大物，引领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