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关上一瞬间，柳昕整个人跳了起来，手里的香烟也吓得掉在地上。
她弯腰想把地上香烟捡起，忽然好像看到了什么，啊的尖叫一声，退在我旁边，指着床下底惊恐说:“床下有个眼珠子……”
我听了，也不由得再次吓出冷汗。
就见叶蔷薇一脸鄙夷，对着床底下招了招手。
哒哒哒……
一颗玻璃珠子从床底溜了出来。
等柳昕看清楚是玻璃珠子，她才拍了拍胸膛，缓缓呼了一口气。
“玻璃珠子，怎么会自己动?”柳昕突然显得更加惊慌。
“再一惊一乍的，我把你丢出去……”
叶蔷薇无语瞪了柳昕一眼，随即对我说:“把扎纸人放上床。”
我点点头，把纸人摆在床上血迹处。
“把米用碗装好摆在纸人头部旁边，把香插上米碗里，把两根蜡烛分别插在米碗两旁。”
我按照叶蔷薇吩咐把事情做好。
叶蔷薇看了一眼窗外，又继续道:“把手指咬破，给纸人两只眼睛滴一点血。”
“是!”
我不经觉应了一下，直接把柳昕吓得面色煞白，“志远，你疯了么？你和谁说话?”
叶蔷薇是鬼，一般人看不着她，也听不到她说话，除非叶蔷薇现身。
至于我为什么能看到叶蔷薇，和听到她说话，可能我天生自带阴阳眼。
事实上，很多年前我可能就见过一次鬼。
当时我奶奶一大清早去菜园里给菜浇水，我在一旁玩，见到一个老太太在不远处说找孙子。
我把所见对奶奶说，奶奶说什么也没看见。
当时我还以为奶奶眼瞎原因，现在才回想起来，那个老太太八成就是鬼。
所以我天生自带阴阳眼应该是真的。
……
柳昕问我，我也没理她，直接把指头咬破，给纸人眼睛滴血。
“把红绳子一端绑在纸人手指上，另一端绑在毛笔上。”叶蔷薇又安排道。
床离桌子很近，红绳子也足够长。
等我绑好红绳子，柳昕脸上已经开始有些扭曲的神色了。
“把白纸摊开在桌子上，把毛笔放在白纸旁边。”
“把香和蜡烛点燃……”
叶蔷薇一步步安排，我一步步跟着做。
这时柳昕再也忍不住发话问:“志远，你是专业风水先生?”
“叫她闭嘴!”叶蔷薇吩咐我道。
“闭嘴!”我严肃看着柳昕。
柳昕捂着嘴巴，瞪着眼，再也没插话。
等我把香和蜡烛点燃，床上的纸人眼睛忽然好像眨了一下。
柳昕一看，两眼发白，差点吓晕了过去。
就见叶蔷薇微微弯曲右手中间三只手指，用尾指按着纸人人中，用拇指按着纸人太阳穴位置，嘴里念念有词念了一些我听不懂的话语。
念了一遍后，又对纸人说:
“梁翠红，梁翠红!速速归来！我等为你查案寻害你歹人，希望你速速告知，歹人是谁？”
话一落，嘎吱一声，窗子一股阴风吹进，把床头蜡烛吹得差点熄灭。
“阿远，烧纸钱!”
我赶紧蹲下，把纸钱点燃。
纸钱刚点燃，窗外传来一阵不规则的轻盈脚步声。
柳昕把手指塞嘴里咬着，生怕会忍不住会尖叫出来。
“呜呼……”
外面脚步声伴随着一个女人低泣声音。
叶蔷薇又对着纸人喃了一声:“梁翠红，屋有纸尸，你若不愿面对过往，借尸画证，我等亦能为你寻出凶手!”
外面又‘呜呼’一声，柳昕吓得差点整个人软坐在地。
我赶紧扶住她，右手捂着她嘴。
说真的，我也有些害怕。
要不是知道叶蔷薇神通广大，我绝对第一个跑。
“大家是鬼，何必见外?”叶蔷薇这回对着窗外说话，“我男人心地善良，犯险为你破案，你莫要惧他……”
听叶蔷薇的话，我尴尬症犯了，全身冒起了鸡皮。
叶蔷薇说我是他男人?她说我心地善良?
真是妖言惑众!
她说我是她男人，应该是骗梁翠红的。
叶蔷薇话一落，窗外传进一个凄惨声音:“你男人妖气很重……，我怕……”
闻言，我怔住皱起了眉头。
我有妖气?
老子怎么闻不出来自己有妖气的?
我还没说话，叶蔷薇便回应起来:“妖有正邪，鬼有好坏，人有凶善……你莫要多虑!”
叶蔷薇刚说出口，屋内灯光忽然熄灭了。
床头上两根蜡烛，已烧一半，散发摇摆不定的淡光。
嘎吱一声……
关住的房间门被一阵急风吹开。
一道黑影闪进，我两眼一黑过后，随即看到白纸旁的毛笔竖了起来。
叶蔷薇对我低声说:“阿远，放血为墨，以表尊敬!”
我颤抖一下，走到叶蔷薇旁边，伸出左手。
叶蔷薇轻轻划开我掌心，把掌心的血水滴在米碗里。
“请!”
叶蔷薇对着纸人说了一声。
我斜眼朝桌子一看，余光见立起来的毛笔在桌子上白纸动了起来。
一根红绳子，牵动着毛笔，在纸上来来回回。
“阿远，不要看……不礼貌。”
听叶蔷薇一说，我把目光看向柳昕方向。
柳昕此刻如丢魂一样，两眼无神与我对视，汗水打湿了她头发，汗滴从秀发末端一滴滴掉在地上。
她虽然没看到梁翠红，也没看到叶蔷薇。但单看到毛笔自己运动起来画画，这已足够把她吓傻。
还好我见鬼多了，才没有特别害怕。
不就是鬼么？我天天和鬼住一块呢!
……
此时此刻，屋内死寂，只听见毛笔划在白纸发出擦擦声音，和我血滴掉在米碗上的声音。
随着毛笔挥动时间越长，我忽然好像有点低血糖了，脑袋有点缺氧犯晕感觉。
这时我余光才见到，自己血滴在碗中大米上，大米好像没有怎么变红。
血滴好像被什么给吸走了一样。
刚刚叶蔷薇说，让我用血代墨，难道……
我偷偷朝桌子眯了一眼，白纸上果然是红色的的画迹。
至于画里画的是什么，我也不敢多看。
看了一眼，立刻又把目光对着柳昕
看着柳昕快要哭的样子，我对她做了个鬼脸，引开她惊恐注意力。
然而，无论我干什么，柳昕表情始终没有任何变化，满脸惊恐万分。
如此紧张状态，一直维持半个小时。
忽然……
嗒一声……毛笔轻轻掉在了桌子上，灯也亮了。
随着叶蔷薇说了一声:“行了!”
我才动了动身子，走到柳昕面前，用手晃了晃:“完事了。”
话一落，床上的纸人忽然冒起了火，烧得那个贼猛。
柳昕从惊愣中醒来:“志远，扶我一把，我腿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