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乔书萱心跳快得仿佛要跳出喉咙，支支吾吾地说：“这种、这种东西算什么公司内部文件，你当我傻啊！”
她慌乱地避开乔纾言探究的视线，嘴硬道：“怎么？只允许你跟他谈合作，我就不能了？”
说着，她忽然看见身后的小姐妹冲她挤眉弄眼。
还没等乔书萱搞清楚她们是什么意思，就见乔建仁从餐厅那头急匆匆跑出来了。
不过他只知道是女儿见到了柯杨，并不知道剧本的事已经被乔纾言发现。
远远的他就看到了这边争执不下的几人，于是赶紧挤上前。
乔建仁立刻说：“纾言啊，虽然知道你很着急在乔氏做出一番功绩，可这人既然是书萱先找到的，自然也没法算到你头上。”
柯杨刚想开口反驳，就发觉身侧的手被乔纾言轻轻扯了几下。
而后乔纾言牵唇，“大伯的意思是，要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
乔建仁愣了愣，似乎是没想到她这次这么痛快，“肯定要讲究先来后到。”
“好，没想到大伯这么敞亮。”
乔纾言从包里取出早已拟好的合同，举在手里，让这对父女能看清合同上的日期。
正是她回归乔氏的第二天。
见乔建仁伸手，乔纾言立刻收起合同，莞尔道：“你们的呢？”
乔建仁面色铁青，偏头看向女儿，“你什么时候联系的柯杨？”
乔书萱嗫嚅半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身后的几个小姐妹连忙提醒道：“她那个合同根本就没签字。”
乔书萱才反应过来，喊道：“就是，一张没签字的合同，凭什么让我们相信！”
话音刚落，只见柯杨拿起合同，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乔建仁气得嘴唇发抖，“蠢货！”
乔纾言并未阻止柯杨的动作，总归这一趟过来，本身就是为了签合同。
至于形式，并不重要。
她含笑地看向二人，“多亏有大伯在，我的项目才能推进得这么快。”
“明明是我先把剧本给工作室！明明是我先碰见柯杨！凭什么就算你的！”
乔书萱忽然发疯一样，直直冲了过去，试图抢下那份合同。
柯杨一直观察着父女两的动作，瞧见她要动手，立即将乔纾言护在身后，将她跟疯子阻拦开。
他清沉的语气中染着薄怒，“再不离开，我喊保安过来了。”
乔纾言慢条斯理把合同塞进包里，“还有一件事，这种公司内部的项目，以后还请大伯不要随便让她们翻看。”
“万一资料流露出去，可是要追究法律责任的。”
乔建仁不甘心地在心里暗骂一声。
看着自己蠢得让人心烦的女儿，他骂道：“这剧本是不是你从我书房里偷出来的！谁准你动我东西！”
说着便高高扬起手掌，“啪”地落在乔书萱脸上。
见此，乔纾言也没了看戏的兴趣，对柯杨道：“我们走吧。”
坐进包厢后，柯杨才有些歉意地说：“我不知道她的身份，也不知道那个剧本是他们的东西。”
“在助理告诉我乔氏递来剧本的时候，我就直接拒绝了。姐姐不会因此怪我吧。”
说话间，他像是讨好一般，把刚点的甜点往乔纾言面前推了推。
她好笑地说：“我怎么会怪你，你又没做错什么。”
乔纾言一边说着，一边用叉子戳着蛋糕，轻轻咬了一口。
甜腻的味道在口中散开，她满足地笑了笑，忍不住又吃了几口。
吃完后，她才开口，“忘记问了，你找的团队，有什么消息了吗？”
柯杨如梦初醒般，慌乱地收回视线，“是我以前合作过的一位导演。听说前不久生了场病，现在正在私人疗养院休息。不过我提前跟他聊过，说不会耽误开机的时间。”
私人疗养院？
乔纾言下意识皱了皱眉，“那就行。”
柯杨顿了顿，放下筷子，“正好我今天要去和导演商议后面具体的事情，姐姐下午有空吗，要不要一起？”
他那下垂的狗狗眼无辜地看向乔纾言。
乔纾言抿了抿唇，低头看了眼日程，确实没什么可推脱的理由。
“好。”
但没想到，海市那么多私人疗养院，偏偏导演和孟菀然都在同一家。
乔纾言望着疗养院的牌子，摘下墨镜，和柯杨并肩走了进去，
两人刚走进去，迎面对上正推着孟菀然的齐擎宇。
齐擎宇幽深的瞳眸紧紧盯着乔纾言，又似有若无瞥向柯杨，心下微沉。
又是这个小白脸，不过她怎么会来这？
齐擎宇握紧轮椅的扶手，避开孟菀然的目光，“还说网上的照片跟你无关？”
乔纾言：？
思索了片刻，她才明白他的话外之音，毫不客气地嘲讽道：“脑子不好就去治。天天待在疗养院的人不怀疑，反而怀疑到我头上。”
话音刚落，孟菀然也急切地说：“擎宇，网上那件事，乔小姐应该也不是故意的。”
“她应该就是太爱你了，才会做出这种极端的事情来。”
这句话回旋在齐擎宇脑中，令他不断思索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
换做几周前，恐怕他根本不在乎乔纾言是否“爱他”，现在，他却不得不思考。
乔纾言真的爱过他吗？
离婚后她的所有行为，说过的所有话，一点儿也找不到原来的痕迹。
仿佛换了个人一样，所以怎么可能是爱？
齐擎宇盯着乔纾言，“不要再来打扰菀然养伤。”
话音刚落，却看见乔纾言忽然朝他们走去，脸上挂着饶有兴致的笑，在孟菀然的腿上拍了几下。
“我记得，你伤的是手，怎么还坐上轮椅了？”
她双臂交叉在胸前，似笑非笑地缓缓勾唇，“装太久，都忘了自己伤在哪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