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榨压榨着,也就习惯了。
还别说,跟随在这位严厉的父亲身旁,确实是一种巨大的身心磨练,让他心志愈发坚韧。
而且被喷的时候,已经不会有腿软的感觉了。
"可以。"
沈时渊缓缓合上文件,签下龙飞凤舞的名字,又将文件递给身旁的沈文。
处理后的文件都是这个智囊团首席,分发下去执行的。
简单的两个字如同定心丸,让沈逸辰心中暗喜。
好好好,总算可以下班了。
迫不及待想要回家陪伴妻儿的心情,瞬间变得雀跃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打破了平静。
"沈逸辰。"
"是,父亲。"
听到自己被点名,沈逸辰条件反射般挺直身躯,恭敬地应道。
"今年除夕的族宴,由你代替我来主持。"
沈时渊的话语平静如水,但其中蕴含的分量却重如泰山。
什......什么?!
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在沈逸辰和沈文心头炸响。
要知道,在沈家能够主持族宴的人,不是家主本人,就是即将接替家主之位的少主。
这样重要的事突然降临到自己身上……
沈逸辰又震惊,又迷茫,老头子脑子坏掉了?
沈时渊则侧过身来,看向陷入茫然的蠢儿子,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深意,似笑非笑。
"怎么,不敢?"
面对老头子玩笑似的质问,沈逸辰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鼓起勇气直视老头子的眼睛,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不,我愿意。”
沈逸辰怎么可能没有野心,要知道,他可是沈时渊的儿子,身上流着沈时渊的血。
真正的子肖父。
面对如此庞大的沈家产业,他不仅有着十足的信心,更具备卓越的管理能力。
然而,在沈逸辰对于未来的规划里,他继承沈家并不是现在,二三十年之后更合适。
那时的他既有充足的经验,又正值年富力强,可以更好地驾驭这份重任。
说不定,那时还有好儿子,可以帮他分担分担。
按照自家老头子的妖孽劲,强烈的控制欲来看,沈逸辰从未想过自己能够这么早,就涉足整个家族的事业。
老头子今年不过才四十五而已,怎么就开始考虑退休的事情了?
沈逸辰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张熟悉的面孔,他的老同学南柯。
不是吧,不是吧,这个平日里不苟言笑,雷厉风行的老父亲,竟然是个恋爱脑。
爱江山更爱美人。
沈时渊并不能完全洞悉,这个蠢儿子内心丰富多彩的戏码。
但以他的眼力,也八九不离十了。
"不用这么高兴。你记住,只要我沈时渊还活在这个世上一日,沈家就永远只可能是我沈时渊的沈家。"
沈时渊这话冰冷刺骨,打破了沈逸辰的幻想。
愚儿子哪怕拥有再庞大的势力,也无法逃脱他沈时渊的掌控。
"过完年之后,你出任辉玉集团的总裁一职。"
沈时渊再次丢出一颗重磅炸弹,炸得沈逸辰头昏眼花。
不……不对啊!
这样一来,他岂不是要被工作压得喘不过气来,甚至还有可能过劳死。
沈逸辰的脸色变得惨白,额头似有冷汗流下,老头子是不是太看得起他了。
太早了!
担任辉玉集团的总裁绝非易事,根本不是现在处理文件这样轻松,而是需要全方位地投入。
空中飞人的日子又在向他招手了。
沈时渊看了一眼蠢儿子,又对一直静默的沈文说道。
"沈文,将一半的智囊团成员,调拨到少主身旁辅助他。"
沈时渊自然不会让还算能过眼,现在还是他唯一的继承人,因过度劳累而垮掉。
有了智囊团成员的鼎力相助,相信蠢儿子能更快地适应,然后胜任这个全新的角色。
"好的,家主。"
沈文早已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重新恢复了往日那种波澜不惊的神态。
说到底,沈家是父子俩的私有物,父子俩怎么分配,他们这些打工人根本没有质疑的余地。
————
严寒过后,大地一片萧瑟,大多数草木都已枯萎凋零。
为了给这沉闷的冬日增添一抹亮色,技艺高超的工匠们在宸辉院,雕琢出了精美的冰雕和雪雕作品,来美化环境。
屋内待久了的南柯,感到有些烦闷,于是和沈秀一起出门,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漫步于庭院之中,一座座晶莹剔透,栩栩如生的冰雕令人叹为观止。
它们在白日里已然美不胜收,夜幕降临后,璀璨的灯光亮起时,更显得绚丽夺目。
然而,南柯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在这些精美的艺术品上,而是聚焦在那堆积得如棉花般松软的雪堆之上。
他灵光乍现,兴致勃勃地和身旁的沈秀讨论。
“秀娘,我们来堆雪人吧。”
沈秀抬头望了望天,今日阳光明媚,风力也不大,应该不会让夫人受寒受冻。
“好,夫人稍等,我去取手套和工具来。”
“好,你快点儿。”
南柯对着沈秀背影喊道。
又迅速回转身,趁着沈秀这个老妈子不在,他可以稍微玩会。
以前每次堆雪人,南柯从来不戴手套,常常将双手冻得通红,甚至每年都长冻疮。
但到了沈家后,他这毛病因为沈时渊看得紧,好些年没有复发了。
南柯扯掉手上的手套,然后将手指插进白雪之中,感受着冰雪带来的凉意。
一个个小小的窟窿在雪层接连出现,仿佛是他快乐心情的印记。
有时,快乐就是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