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瑶心中明白，只要是从魔主口中说出的话，就会兑现。
正如同自己对他的承诺，亦不会出尔反尔。
只不过她从魔主对天师府的态度，能敏锐地察觉到，他们之间或许另有恩怨。
天师府的确能为自己带来可观的价值。
可惜魔主态度强硬，她只能压下心头的疑问，静观其变。
马车一路向南，日夜兼程，赶了两天。
刚离开东州，他们在附近的镇子上休整时，迎来不速之客。
“小姐，我们的马车被人动手脚，马都被毒死了，奴婢去镇子上问了一圈，没有其他的坐骑可替代。”筠荷回到房间禀报。
玉瑶镇定自若地吩咐道：“不必着急，今晚去镇子外找他们的坐骑。”
“恐怕对方也会考虑到这一步，故意等小姐入局。”知羽有所担心。
“既然避不过，那就杀鸡儆猴。”玉瑶捏碎手中的杯盏。
无论是哪一方势力所为。
如此急不可耐，那她就以牙还牙，让他们知道，自己不是人人揉捏的软柿子。
—
入夜，寒风萧瑟，乌云遮月。
昏暗不见光亮的夜幕下，两道人影，走入林子里。
四周围死一般的冷寂，还伴随着淡淡的血腥味。
知羽利用敏锐的感知力，察觉到此处被人设
下结界，低声提醒：“小姐，这次的对手，实力不简单，恐怕都是后天境打高手。”
“这里交给我，你去找骑兽。”玉瑶摆了摆手。
“小姐千万要小心，他们招数阴险，与之前那些对手不同。”知羽知道主子身上，藏着一张王牌。
有那个魔族在，应该能顺利解决。
自己在这里，反而会成为累赘。
“今晚你们主仆二人，谁都别想安然无恙地离开，除非圣女愿意答应与北慕州联盟，今后无条件帮北慕州做任何事。”一抹窈窕的身影，从暗处走到他们面前。
女子深紫桃锦缎贴身长袍，勾勒出她婀娜多姿的身材。
外面披着一层纹月白色的碧霞罗。
宽大的衣摆上绣着淡金花纹。
乌黑浓密的长发撩了些许简单地挽了一下,其余垂在颈边,额前垂着一枚小小的淡金宝石，点缀得恰到好处。
头上插着云脚珍珠卷须簪子，随着莲步轻移，发出一阵叮咚的响声。
她那双妩媚的眼眸，正含笑看向玉瑶：“奴家春暖，不请自来，还望圣女莫要见外。”
“先礼后兵，北慕州果然都是些不知礼数的粗鄙之人。”知羽挡在玉瑶面前，冷嘲回敬。
啪。
春暖毫不客气地甩了她一巴掌。
那速度
之快。
知羽根本没来得及看清楚，脸已经被扇肿，嘴角溢出血。
“放肆，我的婢女还轮不到别人教训。”玉瑶冷斥，对春暖施展言灵术。
她的红唇吐出一字：“跪。”
春暖身体不受控制，双腿发软，眼看着就要跪下。
忽然，他们耳边响起诡异的铃铛声。
言灵术的威力被抵挡。
春暖唇角勾起一抹诡谲笑容：“东州圣女的本领，的确很特别，可惜这世上万物，都有相生相克的规律。”
“今晚圣女恐怕，要在奴家这里吃大亏。”
知羽见形势不利，压低声音提醒玉瑶：“小姐，他们有备而来，不如让奴婢拖延时间，先行离开此处。”
“真是个忠心耿耿的奴才，可惜你什么都做不了。”春暖抬起手。
她隔空就将知羽甩到半空中。
知羽丝毫不惧，神色决然：“要杀要剐，就尽管来，奴婢绝对不会拖累小姐。”
“自找死路。”春暖握紧拳头。
咔哒。
知羽整条做手臂，骨头粉碎，鲜血顺着手指，滴落在地。
她死咬牙关，不吭一声，脸上苍白的毫无血色。
“痛苦反噬！”玉瑶再施言灵术，冷冽的美眸中，杀意升腾。
春暖轻笑：“圣女记性不好么，方才言灵术就失效了
，现在也绝不会成……啊！”
话音未落。
她脸上的笑容变得扭曲，双目圆瞪，左手臂鲜血淋漓。
“这怎么可能？”春暖难以置信，明明铃铛声已经响了，代表圣女的言灵术不再有效。
玉瑶接住从半空中掉下来的知羽：“还疼么？”
“奴婢的手已经恢复如常。”知羽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反将一军。
“你先回去。”玉瑶接下来要大开杀戒。
“是。”知羽快步退下，自己不能再拖累小姐。
“奴家说过，今晚一个都别想跑。”方才吃瘪的春暖，怒气冲天，她故技重施，将知羽拽了回去。
玉瑶启唇，言灵术现：“再断一臂，痛苦加倍。”
“呃！”春暖口吐朱红，身子摇摇欲坠。
她猩红的双眼，死死盯着玉瑶，发狂般地大笑起来：“原来圣女是不断耗损圣灵之力，才能无视铃铛的防御。”
“只不过这么做，圣女会伤了根本，接下去想要提升修为，难上加难。”
“为了一个奴婢而已，值得么？”
知羽没想到后果会如此严重，她跪倒在玉瑶面前恳求：“小姐，千万不可，奴婢自己无能自保，反而拖累小姐，本就该死。”
她拔下头上的簪子，毫
不犹豫刺向胸口。
千钧一发之际。
白色的烟雾从玉瑶身边散开，化作无形的威压，朝春暖袭去。
砰！
春暖被震飞出去，身体撞断十几根树杆，只留下一口气，苟延残喘。
铃铛声再次响起。
试图和这股威压抗衡。
“这是……”躲在暗处的老者终究不敌，手中的法宝碎裂，铃铛掉落。
他浑身颤抖，难以置信：“魔族，竟然是魔族。”
“能察觉到魔气，本尊赐你全尸。”沧九霄捏碎他的魂魄，隔空一掌，将老者打入地底。
剩下的人，也被他一扫而空。
若换成三百年前，这些杂鱼，根本无需他亲自动手。
“本尊说过，无需天师府的庇护。”沧九霄回到玉瑶身边，将自己的手指划破，塞进她嘴里。
玉瑶惊得吐掉，把他手也甩开：“魔主这是干什么？”
“你那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法，不是每次都有用，甚至不考虑损伤根本之后，需要付出何种代价。”沧九霄捏住她那巴掌大的小脸，强行让她喝下自己的血。
古怪的味道在玉瑶口中蔓延开，甚至还觉得有点熟悉。
先前自己有两次昏迷，醒来之后，嘴里似乎就是这个味道。
莫非，魔主已经不止一次，喂魔血给自己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