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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TXT > 都市 > 穿到爹妈造反时 >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得知消息的相豫章倒吸一口冷气。

“席拓果然是世之骁将。”

左骞大惊,“哪怕前营全军覆没,后营的人也能让我们葬身应苍山。”

“大哥,咱们该怎么办?”

左骞只觉得生机渺茫,“咱们根本突破不了后营的封锁。”

相豫章沉吟不语。

捏着相蕴和画的地形图,拿在面前左看右看。

严三娘眉头紧锁,“大司马一向及善用兵,我们能想到的地方,他如何想不到?”

“只怕在我们刚刚出发的时候,他便已经有了前来堵截我们的人选。”

“你还叫他大司马!”

左骞哀嚎一声,“我们都快死他手里了,还叫什么大司马?”

“.”

这不是叫顺嘴了么?

她以前跟着父亲打仗时,最敬佩的人除了父亲,便是大司马席拓了。

那是一位用兵如神的将军,以奴隶之身爬到大司马之高位,无论是带兵打仗的能力,还是与朝臣周旋的能力,都让人叹服不已。

可惜这位大司马从不结交朝臣,而父亲也不许她“攀附”权势,所以哪怕同朝为官多年,她也不曾与席拓有过往来。

只在宫宴之际隔着数位武将偷偷瞧过他几眼,男人端坐天子下首,眉眼似剑,气质如刀,一如传闻之中的模样——冷面阎罗。

他从不与人说笑,哪怕是天子封赏,也只是神色淡淡道赏,唯有在某次宫宴之际摆放在他殿内的昙花旁若无人绽开,他眸光一滞,片刻后笑了起来,说此花甚好。

让人闻风丧胆的大司马竟然喜欢花儿?

还是这种花期极其短暂、怒放之后便迅速枯萎的昙花?

她摇头轻笑,忽而觉得世人畏如鬼神的大司马似乎也没传闻中那么可怕。

严三娘伸手拍了拍左骞肩膀,“咱们这不是还没死吗?”

“小骞,你想开点,万一咱们赢了呢?”

“赢?你可真敢说。”

左骞垂头丧气,“大哥都没十足的把握能胜他,咱们拿什么赢?”

“拿这儿赢。”

相豫章放下手里的地形图,抬手指了下自己的脑壳。

左骞看了下相豫章,“你有九个脑袋?不怕盛军来砍?”

“.”

这蠢弟弟还是扔了吧。

相豫章抬脚把左骞踹了个狗啃泥,“我说是用脑子,用脑子!”

“哦。”

左骞从枯叶之中抬起脸,“用脑子就用脑子,你直接说不就行了?”

“你闭嘴吧,我不想跟你说话。”

相豫章抬腿又踩一脚。

原本因盛军堵截而陷入紧张的气氛因兄弟两人相看两厌变得轻松起来。

“前营的王懋勋不足为惧,麻烦的是后营的人,那才是席拓布下的杀招。”

相豫章收拾完不堪要的弟弟,重新与众人分析。

前营的领军之人一探便知,后营的主将却不曾

被斥卫探知,相豫章越发觉得此将是个人才,声音不由得严肃起来,“从安营扎寨的选址与布阵便能看出,此人心思缜密,颇有席拓之风,我们若想入主中原,便要突破他的截杀。◆()_[(.)]◆▔◆+?+?◆()?()”

相豫章看向严三娘,“三娘,你可认识这个人?()?()”

“此人行军布阵之间有何规律?善用计还是更为骁勇?()?()”

“席拓自负智谋无双,帐下无军师谋士,只有心腹六将,能力各不相同。()?()”

严三娘道,“这次过来的,不是勾华蒙西,便是甘乐与禄牙。”

“呃,可能是禄牙。”

想了想,严三娘又补上一句,“占尽地形优势来堵截咱们,不至于让勾华蒙西出马,甘乐与禄牙便够了。”

相豫章眼皮跳了跳。

——排名最末尾的禄牙便有这种将才,而能力远在甘乐蒙西勾华之上的席拓,又怎样可怖的绝世将才?

没由来的,相豫章担心起来远在盘水的姜贞。

他们满打满算只有十万人,还被他带走了三万人,而席拓却有二十万之众,后面还有三十万在集结,兵力如此悬殊的情况下,贞儿如何坚持得下去?

不行,必须尽快突破禄牙的防守,兵临京都城下,让席拓不得不分兵来救。

相豫章虎目轻眯,几乎将地形图盯出洞来。

他们依靠阿和找到古道又如何?

借七悦之力重新把古道开辟又怎样?

古道狭小,大军难行,只需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布上千余兵马,便能将他们牢牢堵死在古道之中。

绝对的地形压制下,他们再多的努力也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更别提领军之人并非庸才,哪怕有王懋勋这种废物拖后腿,禄牙也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难打。

难打。

十分难打。

但相豫章从不是甘于认命之人,他拧眉沉思片刻,缓声对众人道,“席拓的指挥天衣无缝,领军之人亦颇有才干,我们若想从他们的攻势下冲破封锁,不亚于难于上青天。”

“但是,我们并无全无胜算。”

众人心头一沉,相豫章的声音再度响起,“庸才王懋勋,便是我们的突破口。”

“一将无能累死三军的故事,大家都听说过。”

“王懋勋,便是能让盛军一败涂地的无能之将。”

·

“阿嚏!”

主帐之中的王懋勋打了个喷嚏。

亲卫连忙奉上茶水一盏,“定是侯爷与侯夫人想世子了。”

“世子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出远门,又是领兵作战,在千里之外的盘水与叛军交战,侯爷与侯夫人哪有不担心的?”

“儿行千里母担忧,我出征在外,的确让母亲担忧了。”

王懋勋拿帕子擦了擦脸,接过亲卫递来的茶,只提母亲,对父亲却只字不提。

亲卫见怪不怪。

世家大族表面光鲜,实际里面的肮脏事比谁都多。

比如说这位尊贵无比的侯府世子其实并不

得其父的喜欢()?(),

其母更是被其父薄待?()▲?$?$??()?(),

在府上没有丁点地位()?(),

说是宠妾灭妻都侮辱了宠妾灭妻。

若不是为母亲争口气()?(),

让她在府上不至于被父亲的姬妾欺负,锦衣玉食长大的侯府世子哪会冒着生命危险请命来盘水?

更在旁的权贵之后躺着等军功的时候主动请缨,希望自己立让天子眼前一亮的绝世战功,好让自己懦弱无能的母亲身上有诰命,甚至可以与父亲分府别住,就此脱离侯府的水深火热。

“等世子凯旋,侯夫人便能放心了。”

亲卫知晓王懋勋的打算,只捡好听的话来说,“到那时,世子因功封侯,老夫人身上也能得诰命,那些乌七八糟的贱人便不敢再欺负她了。”

王懋勋长长叹气,“但愿如此。”

他离府那么久,也不知母亲如何了?

但愿妹妹能护住母亲,不让她被贱人们欺负。

这事儿不能细想,越想越让人心焦,王懋勋放下茶盏,忍不住吩咐亲卫,“再让斥卫去探查一番。”

“这么长时间了,相豫章也该到了。”

·

相豫章的声音刚落,左骞灵感一现,“大哥的意思是,挑拨王懋勋与禄牙内斗?”

“他们一旦内斗起来,我们便能渔翁得利?成功突破他们的围堵?”

“很难。”

严三娘摇头,“士族家里养出来的公子,把脸面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哪怕王懋勋知晓席拓故意要他死在这儿,他也不会勃然大怒与禄牙内斗。”

“与禄牙闹开,便是会让咱们趁虚而入,让席拓大败而归,事后追究起来,他便是罪魁祸首。”

“更别提席拓一向精明,为人做事从不授人把柄,王懋勋根本抓不到他置自己于死地的任何证据,一切都是王懋勋自己蠢,才会被我们一网打尽。”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咱们还能怎么办?”

好不容易灵感一现却没有任何用处,左骞唉声叹气,“唯一好突破的王懋勋我们都突破不了,这仗还怎么打?”

“谁说突破不了王懋勋?”

相豫章伸手揉了下相蕴和的发,“阿和,你可曾听说过王懋勋的事情?”

他把阿和带在身边,除却阿和知晓古道怎么走之外,还有一个颇为重要的原因——阿和当过十几年的鬼,知晓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

相豫章看向相蕴和。

小姑娘眼睛亮亮的,仿佛正在等着他开口去问她。

“听过。”

相蕴和点头,“他与他父亲关系不大好,恩,非常不好的那一种。”

王懋勋虽其貌不扬,是再常见不过的勋贵之后,但在数年之后,这位平平无奇的世家子弟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因为他亲手弑父。

这种大逆不道的稀奇事儿自然被前了一大堆,什么王懋勋的父亲宠妾灭妻,什么王懋勋的母亲被欺负得很惨,什么王懋勋的母亲不堪受辱投井自尽,什么王懋勋怒发冲冠,提刀弑父。

听完这个故事的她一头雾水,

“王懋勋的母亲是世家女,

夫君如此欺负她,

她为何不寻求娘家的帮助?”

“为何不与王懋勋的父亲和离?为什么要白白把自己的性命搭进去?”

周围的鬼看傻子似的看着她,

“我的公主,世间哪有那么多疼女儿的父母?只要她还是明面上的侯夫人,她的母族便不会干涉她的内宅之事。”

“若她回家哭得次数多了,母族便会送她几个美貌侍女,让她去笼络男人的心。”

“至于她的感受?”

“不,没有人会在乎。”

“一个嫁出去的女儿,哪有一个高门贵婿来得重要?”

“再说了,王懋勋已经长大,她就更不用和离了,只需再熬几年,把男人熬死了,她便是府上的老封君。”

可惜这位夫人没能熬到最后。

她是人,有自己的感受。

她在日复一日的妻妾之争中耗尽了心血,在母族的袖手旁观与夫君的厌恶不喜中磨去了所有心性,最后在自己二十多年前嫁人的那一日,结束自己的生命。

——若一切苦难以嫁人为开始,那么也以嫁人的日子为结束。

她的死没有引起两个家族太大的波动。

两家人为了不伤和气,甚至还瞒着王懋勋,只说她失足落水而死,试图将她的死遮掩下去,是她的女儿不甘母亲死得不明不白,将这件事告诉了被蒙在鼓里的王懋勋。

之后的事情便与市井流言别无二致,王懋勋提刀弑父,王懋勋的妹妹提剑杀妾,兄妹两人杀红了眼,将父亲与小妾统统送下去给母亲陪葬,而后一把大火,将侯府烧得干干净净。

相豫章眼皮跳了跳,想起同样与父亲关系不好的顾家三郎,这就是姬妾成群的坏处,不仅子女离心,枕边人也与自己不一心。

还是只娶一人好。

同甘共苦,生命相托,远比莺莺燕燕一大堆却没有一个知心人强。

“王懋勋的软肋是他的母亲?这好办啊!”

左骞一拍大腿,灵感再现,“咱们以他妹妹的名义给他送信,就说他母亲活不下去了,要他赶紧回去。”

“这样一来,他肯定不甘心再当席拓弃而不用的棋子,肯定要设法救自己。”

“只要有了自救之心,咱还愁他跟禄牙斗不起来吗?”

严三娘立刻接话,“我身边有从京都跟过来的兄弟,可以让他们假扮信使。”

“我可以冒充王懋勋的妹妹来写信。”

相蕴和举手。

这位世家女忙于宅斗,琴棋书画一塌糊涂,写出来的字不比她的狗爬字好多少,王懋勋方寸大乱的时候不会仔细甄别妹妹的字究竟是狗刨还鸡挠。

这计虽有点缺德,但相豫章缺德惯了,不差这一次的缺德,更别提这还是目前唯一的突破口,相豫章有什么不同意的?于是一锤定音,“好,咱们就借侯夫人一用。”

“对,借她一用。”

左骞道,“指不定咱们还能救他一命。”

相蕴

和很快写完信。

看到自家女儿的笔迹,相豫章嘴角微抽,面上有一瞬的扭曲。

——不行,等攻入京都之后,第一件事便是给阿和请位名师大家来教习。

这狗刨似的字,着实有些不好看。

*

是夜,“京都()?()”

来人,送上一封狗刨似的信。

这么难看的字一看看就是自己妹妹所写,除了他妹妹,世界上再找不到能把字写得这么难看的人。

王懋勋当即变了脸色。

亲卫皱了皱眉,“你怎么看上去有些面生?()?()”

得清清楚楚。

叛军皆是一群草莽,哪里会对京都深宅大院的事情了如指掌?王懋勋当下再不怀疑,心念母亲与弱妹,不免方寸大乱,快步找禄牙辞行。

王懋勋的父亲宠妾灭妻的事情禄牙也听过几耳朵,“信使?[(.)]?5?♀?♀??()?()”

的确是京都口音,又对王家的事了若指掌,禄牙没有多想,只以为的确是王家人前来求救。

若是在平时,禄牙定能看出信使的端倪,但王懋勋在与不在没什么关系,更影响不到战局,将死之人哪值得他多花心思?

禄牙略微思索,便答应了王懋勋身为主将却突然离开的要求,好话说满,着人送王懋勋回京,而后算一算时间,相豫章也该赶到了,于是重新布阵,翘首以待相豫章的到来。

但他等到的却是愤怒的王懋勋。

“信使()?()”

露出马脚,王懋勋才意识到自己中了叛军的调虎离山之计,这么回去不但没军功,禄牙反口一告,便能让他成逃兵。

若没有遇到禄牙拍来追杀自己的人,王懋勋还能相信禄牙的话,相信禄牙与大司马替自己遮掩,可这俩人都派人追杀自己了,杀自己灭口的心思昭然若揭,他还能再信这俩人的鬼话?!

怒火中烧的王懋勋冲回军营,大手一挥,吩咐麾下军士,“此人狼子野心,刺杀本将,来人,快将他给我拿下!”

哼,不就是堵截相豫章吗?

没了禄牙,他一样能完成!

等他砍下相豫章的人头,再提着禄牙的人头去找席拓复命,看这位冷面阎罗是哭还是笑!

作者有话要说

席拓:?一种脑干缺失的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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