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舒玉懒得搭理神经的胡须,就欲带着陆岑在沙发上坐下。
陆岑看向客厅桌子上,还有地上各处整装没有拆开的包裹,心道今天难逃一劫。
“师傅你先坐,我去帮帮忙。”
王舒玉道:“稀的管他,明明请几个家政就能解决的事,那老顽固非不愿意,说是怕别人不知轻重碰坏了他的那些老宝贝。”
拍了拍陆岑的手,王舒玉声音柔和:“让他自己收拾去,坐在这陪我说会子话。”
知道对方是怕自己累着,陆岑招来小崽子,让他陪王舒玉坐着。
“来都来了,哪有看师傅操劳,徒弟坐在一旁休息的道理。”
“乖宝,好好陪陪你师奶奶。”
祁嗣晗重重点头应下。
听到陆岑的话,胡须眼底露出一丝暖意,转身见人没个正形朝他走来,活像一个赤脚大汉。
眉头一敛,嘴上又忍不住骂道:“一个女孩子家家像什么样子!”
陆岑已经习惯了胡老头嘴硬心软的样子,视线扫到花架上插好的鲜花时,珠玉的眸子轻闪。
一抬手,手里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把美工刀。
胡须:“?”
拍了拍面前大大的,包裹严密的纸箱,陆岑红唇一勾,浑身散发着无赖气息,“老头,送给乖宝的礼物在哪个纸箱?我只拆礼物,别想着让我给你干活啊!”
‘啪啪啪’,又是几巴掌,看得胡须额角都跟着跳动。
“手劲小点,臭丫头!这里面可都是无价之宝!”胡须一脸肉痛的提醒。
陆岑瘪嘴,一边用美工刀拆箱,一边不怕死的嬉笑说:“无价之宝?那太好了,等师傅仙去,这些宝贝都是徒儿的了!”
胡须牛鼻子气的掀起,忍住想要将人踹飞出去的冲动。
看着陆岑像只小蜜蜂一样,拆箱,收整,嘴上叭叭不休,干活却很是仔细。
又拆了一个,将物品整理出了,她噘嘴哔哔:
“还是没有…臭老头,礼物你藏哪了?”
不等胡须回答,陆岑又忙碌起来。
静静的盯着忙上忙下的陆岑,胡须眼底隐隐含着湿气。
他这辈子孤家寡人惯了,之前收的三个徒弟都是粗心大意的汉子,只知道埋头跟在他身后学习。
像陆岑这般灵动鲜活的样子,还是第一次…
陆岑擦了一把额头冒出的汗珠,端着怀里被精美盒子装好的戏曲面具。
“老头,这个还是放楼上?”
没听到回答,陆岑疑惑的望过去,却见胡须背对着她。
“…放楼上左手边第一房间,书房柜子里。”他道。
陆岑不疑有它,噔噔噔又抱着东西跑上楼。
客厅沙发上一老一小,悄咪咪望着。
王舒玉眼里闪过复杂,随后摸着怀里小奶团的头发,柔声赞叹:“乖乖,你有一个好妈妈,她很优秀。”
祁嗣晗乌黑的眸子很亮,像是有星河在其中诞生,他点着头,奶气的声音充满认真。
“妈妈…”
“是最好的妈妈,嗣晗很幸运。”
王舒玉脸上露出诧异,似是没曾想从小家伙口中听到如此成熟的话。
想起前几天在网上看到的新闻,得知她这徒弟竟然出身豪门,嫁的人家也是贵不可言。
说不惊讶是假的,原本以为自己收的这徒弟只是个普通的小明星,谁知道来头竟然那么大。
想起上次陆岑被蒋家爷孙羞辱,王舒玉心里就憋闷着一口气。
若非是她引荐,凭陆岑的身份,绝不会遭此大辱。
终归是她好心办了坏事。
看着忙前忙后,脸上沾了灰抹的像只小花猫一样,嘴上却没有半分埋怨的陆岑。
王舒玉眼里的喜爱更是掩饰不住,她这徒弟太过难得,出身高却没有半分娇姿清傲。
胡须带来的东西大多都是收藏,等一切安置妥当,陆岑又叫来临时保洁打扫别墅。
站在镜子前,洗了把灰扑扑的脸,陆岑才回到客厅,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
来时精力有多充沛,现在就有多颓废。
王舒玉好笑又心疼:“让你歇着不愿意,被胡老头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