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的心思，压根儿就没在学业上，读书他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所以书院里知道他的人并不多。
不过我到是听说他常在暗香客栈出没，师兄要找他的话，可以去那里碰碰运气。”
方成点点头：“你们帮我盯着那小子，他要是来书院了，就告诉我一声，我就住在侯先生的小院。”
“没问题师兄，我们要是看见田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师兄。”
走出书院来到顾春秋的住处，还没进院就见顾春秋，从里面热情的迎了出来：“哎呀师侄，今天什么风把你吹到师伯这里来了？”
方成的眼角抽了抽：“等一下，啥意思？”
“我是侯振山的师兄，你是他的传人，你不就是我的师侄，我不就是你的师伯吗？走走走，进屋喝茶，师伯这里可是有上好的乌泉井。”
这老货不是发烧，把脑袋烧糊涂了吧？昨天从这里离开时，这老货的样子，可是恨不得把自己生吃了，今天怎么变的这么热情？
可是转念一想又不对啊，师父说他可是堂堂二品儒修，这种人物怎么可能发烧？
难道是想赖我的银子？
“那个你欠的债……”
“放心，还肯定还。”
“不是，我什么时候成候先生的传人了？”
顾春秋把方成拉到院中的石桌前坐下：“那个师侄，这个师伯就得要好好说道说道你了，你头上的这枚文簪，是我师弟给你的吧？”
“是啊，他说这东西不能戴进棺材里，就插我头上了。”
“这便是我们师门传承的象征。”顾春秋指了指自己的头上：“瞧，师伯这里也有一枚，待师伯百年之后，也是要传给你师弟的。”
“师伯……呸，我是说你到现在还没有弟子？不对，我是说戴了这簪子，就算是你师门的人？那这簪子可以不要了吗？”
“可以啊。你要是真不想要的话，可以还我，我替你师父另找传人。”
方成狐疑的看着顾春秋，这老货怎么突然答应的这么痛快？这当中肯定有诈。
顾春秋见方成迟疑，不由呵呵一笑，给方成沏了一杯红茶：“来来来，师侄先尝尝师伯珍藏多年的乌泉井。”
方成下意识的拿起杯子，正准备喝呢，突然想到一事，忙问道：“这茶多少钱一杯？”
“这茶那可有说道了，这么跟师侄说吧，就算当今圣上那儿，一年也不过才九两。
不过师侄喝，我分文不取。”
“真的？”
“师侄只管放心大胆的喝，师侄要是觉得这茶还可以，师伯这里还有小半斤，尽管全都拿去。”
“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大方了？”
“师伯我对自己人，向来都不吝啬。”说完自己呷了一口茶，还没放下杯子又道：“对了师侄，在书院你住的可还习惯？
要不要师伯再给你配几个侍女跟书童？你是要年经漂亮的，还是要风韵犹存的，放心这事都包在师伯身上。”
这茶闻起来确实挺香，但方成还是没敢喝茶，这老头今天实在是太反常了：“行了行了，你就说到底什么事吧？如果是想让我宽限几天，那可没得商量。”
“哎~师侄，这银子我肯定是会还的，不过这近九万两的银子，师伯我一口气实在是拿不出这么多啊，要不这样我拿这书院的股份与你抵扣如何？”
“书院股份？”
“没错，我分你两成如何？”
“等一下，你这书院一年能有多少银子？”
“这个不好说，师侄你也知道，这书院一年的收益，是与在读学生的数量直接挂钩的，你要问有多少银子，师伯我只能说上不封顶。”
顾春秋在这里玩了个小花招，知道方成是个见钱眼开的主，只有钱帛才能动他心。
要说书院一年实际有多少收益，刨除必要的开销之外，一年能结余五百两银子就是丰年了。
这也是文运被吸走的一种负面影响，导致来书院读书的人，一年比一年少，这收益自然也一年比一年少。
但如果照实跟方成这么说的话，这小子肯屁股一抬没得商量。
但他如果说书院的收益上不封顶，这也没错啊，确实来读书的学生越多，书院就越有钱。
他这是拿有可能实现的好处，来许诺方成，说白了就是在给方成画大饼。
方成狐疑的看着顾春秋：“我怎么听你这话，有点像是在给我画大饼？”
“师侄这是什么话？书院就在这里，你也看见了，书院的收益跟书院的学生数量，以及收费标准成正比，是不是读的人越多，这收益就越高？”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
“哎，没错那就对了嘛，两成干股已经不少了，要知道师伯我手上，也不过才五成而已，送给师侄两成之后，就只剩下三成了。”
“等一下，你就实话跟我说，今年分红我能分多少银子。”
“今年？这个……”
“两千两有没有？”
“这个……”
“两百两总该有吧？”
顾春秋想了下：“有有有，两百两银子肯定有。”
“忙活一年就得两百两银子，我怕你是想屁吃吧？你知道我昨天一天，赚了多少银子吗？”
“那个师侄少安毋躁，今年分的少那是因为来读书的人少，但是你看看这牛棚山方圆不下百里，整座山都是我们书院的。
地方咱们有，现在差的只是上门来读书的人，以及有钱的读书人，到时别说两万两了，就算是二十万两也是有可能的，你说对吧？”
方成看了看这牛棚山，地方确实挺大，而且地段也很不错，东边是玉兰河，西边就是牛州城的商业区。
“师伯要不咱们卖地吧？”
“卖地？不行不行，这可都是祖上传来的，要是在咱们手上丧失了一分一毫，我还有脸去见师门的列祖列宗吗？卖地坚决不行。”
顾春秋的头摇的就跟拨浪鼓似的，接着又苦口婆心的对方成道：“师侄老实说吧，你现在的名头已经打响了，只要保持住这个势头，明年来咱们书院求学的人，肯定会翻上好几翻。
只要一直保持这个势头下去，实现人生财富自由，躺着数银子，夜夜笙歌这都不是梦啊。”
方成想了想，这老头的话好像也不是没有道理，牛棚山地段好，地方又大，就算不拿建书院，拿来开妓院，也不愁挣不到银子。
“我再考虑考虑。”
“我说师侄，这还有什么好考虑的？”
“我说你今天有银子吗？”
顾春秋一摸两只袖子：“两袖清风，唯一的三百两银子，昨天不是会被师侄摸走了吗？”
“什么摸？那是你还的债。”
“对对对，是债是债，那这入股分红的事？”
“我不是说了吗？我再考虑考虑，对了你这茶不是还有小半斤吗？拿来我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