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他们又住在大院,离国科大更远了。
周凛回家属楼的日子没多少,怕是早就堆了厚厚的灰。
才进筒子楼,穆晴就听见有人在哭。
太阳落得早,楼里昏暗的很,穆晴立刻攥紧了沈七七的手,唯恐突然跳出来什么东西。
沈七七咽了口口水。
她都能穿书,玄学这东西还真不好说。
可她还是安慰道:“建国后牛鬼蛇神一律不准成精,没事儿。”
“谁在里面?”
沈七七壮着胆子上前,楼梯拐角处,坐着一个人。
对方哭得很是伤心,以至于吓着人了也没有发现。
“汪秀?!”
沈七七险些脱口而出,她快步上前,拍了拍那人的肩膀。
一张眼泪鼻涕横流的脸庞骤然出现,汪秀泪眼婆娑地看向沈七七,“呜哇”一声大哭不止。
“七七,七七!徐俊,他,和……呜呜呜,他,不要我了。”
汪秀断断续续地说着,只是谁也不懂。
现在还没到下课的时候,但楼里人却不少。
沈七七抬头看过去,发觉有不少房门都只是虚掩着,还有几个好事的已经把头探了出来。
穆晴上前帮忙,将手帕递给汪秀。
“七七,要不我们先把她带出去?”
这儿看起来也不是个说话的地方。
二人一左一右,把汪秀给带出了家属楼,一直走到了国科大的建军湖边。
这时汪秀说话才稍稍有了条理。
“你和徐俊怎么了?”
汪秀抹了把眼泪,“我和他一直都挺好的,过年的时候我俩还睡一个被窝了,可是第二天起来,他就不见了,全家人都找不到他。”
“后来部队说他来了学校,我又找过来,结果他成天黑着一张脸,比从前还不如。”
“今天我就是用他杯子喝了水,他就发了好大的火!把杯子也摔了。”
原本汪秀还喜滋滋的,那事儿虽然有些痛,但后来慢慢的也挺舒服。
更让她开心的还是可以完成婆婆的心愿,早点给徐俊生个娃娃。
谁知徐俊的态度会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沈七七沉吟,约莫明白了什么。
她写了一句话,顿了顿,还是递到汪秀面前。
“那天晚上,床单有没有落红?”
“啥是落红?”
“就是血。”穆晴上过生理课,也听医生说过,“第一次,都会流血的。”
汪秀张大了嘴巴,眨巴了两下眼睛,没有说话。
没人告诉她这一茬,她娘连那种小人书都给她塞了一本压箱底,也没提啥子落红啊?
沈七七看她的模样就知道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
汪秀没有落红,也就是俗称的处子血。
在目前这个年代,就是不贞洁的象征。
徐俊好不容易对汪秀改观,二人亲近,结果发现一向老实的汪秀居然不是第一次。
他气急之下,也不敢和母亲说,只能离开家中。
但沈七七可是知道,所谓的落红压根就不科学。
只不过解释起来太复杂又惊世骇俗,沈七七不好直接说出口。
她又问:“你小时候有没有摔过跤,或者大腿内侧受过伤?”
“那和徐俊有什么关系?”汪秀反问。
沈七七无语凝噎。
傻孩子,当然有关系。
“哎呀,七七问你肯定有原因,老老实实说就行。”
穆晴开口帮腔,汪秀才细细回忆起来。
沈七七见她犹犹豫豫,忍不住提示:“摔得最痛最惨的那一次。”
“我哥偷偷骑二叔的自行车载我,结果人小龙头重,我们俩一起翻到田埂下面去了。”
汪秀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脚还挂在自行车上,磕得浑身是血,我哥还把腿摔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