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有人闻到了异味，瞥见了正屋里飘出来的浓烟，这才惊呼道；“哎呀，走水了走水了。”
一瞬间所有人都慌了起来，整个院子里乱成一团。
“哎呀我的娘啊，那棺材咋着火了！屋里怎么那么多血。”
“杨寡妇那是咋了，哎呀，好多血啊，快去叫王大头啊！”
“真是造孽！！”
堂屋里的场景可以用惊悚来形容。
漆黑的棺材燃着熊熊大火，地上一大摊血延伸着一条血痕到了门口，杨寡妇身下一片血红，脸色苍白倒在地上。
街坊四邻灭火的灭火，又一起把杨水仙抬了出来。
王大花就躲在东屋窗口，静静的望着院子里的混乱，看着堂屋里传出的滚滚浓烟，表情扭曲，嘴里还在嘟囔。
“疼死她，疼死她，疼死她……”
王大花会性格如此扭曲也是有原因的。
她是王荣华和杜小丽头胎女儿，她是亲眼看着父母如何虐杀两个妹妹的。
那时仗着她还小，大人说话也不会避讳着她。
她每天听到最多的就是生儿子，被骂的最多的就是赔钱货，贱丫头不值钱什么的……她从没得到过父母和爷爷奶奶的好脸色，每天都被打骂，得到的全都是冷眼。
每次她娘怀孕，在王大头那里得知是女孩时她就会被打一顿。
她还记得那个大月份的妹妹生下来时都会哭了，却被亲奶奶一把丢进了尿桶里，哭声瞬间止住，接着就被活活淹死了。
她偷偷去看过，妹妹瘦瘦小小的，头朝下落在黄色的尿液里，尿液浸透了她半个身子，刚开始她还会动弹，慢慢的就不动了。
那时王小花还小，可能完全不记得，但是她隐约记得很多印象深刻的画面。
她是亲耳听见父母爷爷奶奶说，家里丫头片子这么多，养不活，肚子里这个不要了，要想办法早点弄下来。
她那时不懂事，不过这些都深深刻在她的脑海里。
再后来，她娘又怀孕了，又是一个女孩，这次她更大了些，已经知道什么是重男轻女，也知道她和妹妹不受待见。
这个妹妹四五个月时被父母想办法打了下来。
之前那个妹妹只有一些零碎的记忆，而这个妹妹，她是全部都记的很清楚。
那天晚上夜很黑，家里的气氛也很凝重，吃完晚饭后王大花就回了东屋。
不一会，王荣华和杜小丽也回来了，两人脸色都很难看，交谈间满是对肚子里孩子的谩骂和诅咒，顺带着看王大花和王小花也不顺眼。
说着话林兰娟就进屋了，手里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
杜小丽喝下那药后，没一会就在榻上疼的死去活来的，吓的王大花和王小花哇哇大哭。
林兰娟脸色难看的一人扇了一巴掌，骂道：“哭哭哭，哭什么哭，赔钱货有什么好哭的。”
两人不敢再哭了，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杜小丽被人扒了裤子，身下的血哗啦啦的流淌。
杜小丽惨叫连连的在榻上打滚，生了好久都生不下来，血却流个不停。
吓的林兰娟赶紧让人去喊了接生婆和王大头过来。
第一个落掉的孩子是他们自己接生的，当时顺利的很，没想到这个会这样。
那血流的太多了，可把他们都吓坏了。
好在王大头来的及时，把他们都臭骂了一顿，说他们胡来，那落胎药下的超量了，这才导致大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