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宜早不宜迟,一经商定,就如火如荼地准备了起来。
此地要作为伐淮军的主据点,自然会留下主力在此听候指令。
傅锦梨要走,那白堕跟月弯弯就得有一个着落。
月弯弯一听打算,当即就道,“我会跟在大当家身边保护她的。”
可傅应绝要的并不是这句话。
他摇头,“你不能跟去。”
月弯弯神色一滞,很快也想通了其中的关窍,自己毕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去了恐有拖累。
虽有些不甘,但还是懂事地没多说什么。
傅应绝却道,“你另有任务。”
抬手指向旁边缩做一团的白堕,“看好他,我会给你留下人手。”
白堕是个不确定因素,随时都有可能造成大祸患,是万万不能放走的。
但要说一直带着他,傅应绝一看见这小光头张嘴糊弄人就烦,怕是会忍不住一拳锤残。
刚好叫月弯弯在此处守着,这就很是恰当。
白堕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儿呢。
听听看,你听听看这说的是人话吗?
先是不讲武德强行灌人,等他昏昏沉沉一觉醒来,只觉得整个人都被榨干了。
现在呢?
这土匪还当上瘾了?
人都不放了!
“陛下陛下!”白堕赶紧冒头,为自己争取一番,“使不得啊使不得,快放和尚我离去吧。”
最想知道的都知道了,还留着他干什么!
别说以前半信半疑地傅应绝都把人锁了,现在是实锤的有些本事,焉能放他离去。
傅应绝皮笑肉不笑地,“朕诚心聘您为我大启国师,您意下如何?”
意下如何?
白堕呵忒!
这要是跟着去了,他还有好日子过才叫有鬼!
“不不不可,和尚我才疏学浅,挂着羊头卖狗肉,当不得啊当不得!”
傅应绝又不是在同他商量,任凭他嚎得嗓子都哑了,眉头都没动一下。
在白堕累得叫不出声后,笑意浅浅的道,“您的好本事,有目共睹。”
语气还颇为不赞同,“如何这般谦虚。”
白堕:……
谦虚?
这不是谦不谦虚的事。
这是人命关天!
可就算他求爷爷告奶奶,傅应绝心意已决,旁人再动摇不得。
于是他们前脚刚走,白堕就叫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这才叫真正的插翅难逃。
——
“小的们,出发~”
傅锦梨背着小手,沉着脸从后头走出来。
在她前面,已经站好了一排排伪装好的土匪跟伐淮军。
既然是战败,那就得有战败的样子。
血色绷带不要钱似的往身上颤,六花儿甚至摸了两根拐棍杵着,走两步就像是要喘不过气来白眼一翻就去了。
傅锦梨脸上也都蹭了灰,原先白胖白胖的软肉上,横亘着几道张牙舞爪的手指印。
是她自己在墙根底下抹的。
头上仍旧戴着大铁盔。
一群人为了展示“落难出逃”,各显神通。
傅应绝要端着些,但脸上也叫她闺女儿呼了个小巴掌印。
是傅锦梨强行按上去的。
他打又不敢打,只得忍气吞声。
六花儿一见傅锦梨过来,将拐棍一丢,笑嘻嘻道,“老大!准准准备好了,咱咱咱们御御御前精锐一出出手,跑跑得脱,马老壳!”
御前精锐,是他自封的。
自从晓得自己老大父女俩身份不一般,六花儿在外头非但没仗着有后台了肆无忌惮,而是话都不敢乱说了。
宰相门前七品官,他这还是天子门前!
说话做事不敢出格,走路都得是四方步,很有小殿下麾下猛将的操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