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京城到西山,足足有两天的路程,狩猎五日,而后众人同归。
重臣携家眷前往,又是伴圣驾,出发之前自然都是好一顿收拾准备。
而帝王那边呢,按理说,该是要带上一两个妃子才算是合情理,也有宫妃不死心地打通了关系,趁机求了求。
可傅应绝理都没理,甚至于是反问。
“莫要同朕说这些,到时见了只虫子便往朕怀里头跳,朕是要抱永嘉还是抱你。”
都这般问了,宫妃哪还能再说些别的,自己同小殿下,孰轻孰重还是拎得清的。
傅应绝对后宫这些女子没有感情,甚至是不想牵扯上分毫。
自她们入宫之际,他便早已直言,若想出宫,他定然叫她父家恭恭敬敬将她们迎回去,至于那些悠悠众口,说三道四的。
傅应绝有这个本事替她们堵住。
可是总有人觉着自己是那个特殊的,傅应绝位高权重又俊逸非凡,她们便想着赌一把,万一呢?
万一自己就当真走进这帝王心中了呢?
再不济的。
当着这后妃也算是身居高位,在宫里头陛下不欺压,上头无婆母,有人伺候着,不愁吃穿。
总好过出去了在家里头对着爹娘兄弟讨好,若再嫁又要在夫家当牛做马。
油盐不进地,傅应绝自认已是仁至义尽,对着她们可无甚愧疚可言。
后妃不带,于是便只有爷俩。
傅锦梨是第一次出远门,没什么见识,成天缠着傅应绝问东问西。
为她做了好几身骑装跟轻便的小袍子,行军在外的李源还给送来一根小马鞭,做得是花里胡哨,上头又是宝石,又是玛瑙。
珠光宝气,亮晃晃地。
傅应绝瞧着是直呼晦气!
本来那审美就不咋地,偏偏一个个儿地惯着啊。
他拿着手上的没装箭的小弩,外头涂了一层金粉,弩臂两侧镶金嵌玉地,弓身上刻着镂空花纹,系着银铃。
装上箭,射不了多远,但是叮叮当当地,绝对是好听。
傅应绝轻嗤,“花架子。”
周意然真是闲得慌!
奶团子撅着小屁股在收拾东西,矮榻上摆满了她的宝贝。
在禁军营里赢的蹴鞠,她在外头捡的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丁雅言送的玉石珠宝,还有小人儿四处淘来的亮晶晶......
堆得小山一样高,她就坐在旁边,一件件地挑挑拣拣。
傅应绝撑着下巴看,那胖乎乎的小背影,嘴里哼着什么自己瞎编的小曲儿,奶音阵阵。
“爹爹!”
她突然叫了一声,傅应绝懒懒地应,也没起来。
“怎么。”
“都带走!”
“……”
傅应绝同她讲道理,“去几日便回来了,又不是挪窝。”
可是小人儿看着眼前的东西,很是纠结。
小石头们都好漂亮,小龙衫也想都带去,穿倒是不穿的,只是想时刻都同她的宝贝待在一处。
小人儿这个看看,那个摸摸,最后只将小蹴鞠抱在怀里,一咕噜爬起来。
腰间还挂着李源送的小鞭子。
“这个!我们去,哐哐!”
她举着蹴鞠,怼到傅应绝脸上,傅应绝险险地往后一挪。
“我就知道你是想篡位的。”
小破孩一天没个轻重,横冲直撞地。
也不怕将老父亲这张脸给砸了。
他勾着那蹴鞠上的穗子,给提起来,闲闲地打量两眼,“我可不陪你玩儿。”
“谢谢爹爹,小梨子不用,周周哥哥有人的。”
“……”
傅应绝磨牙,揪了几回了揪不过来,一说便告诉自己要懂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