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着那双桃花眼,妖气十足。
他是不屑的,李源却是恍惚的。
他不知是第几次抬头去看了。
那是小梨子吧,是的吧?
是那个被他抱在手上想拐带回家的小梨子吧。
也许是看错了……
他拿起桌上的茶,一连灌了四五杯。
再去看,还是没变!
还是小梨子!
李源此刻如丧妣考,恨不得是满地打滚哇哇大哭!
好端端的小娃娃成小殿下了!
现在别说回去放羊了!见一面都要难上加难!
怎么就是陛下生的呢?
若是有张手绢揣在身上,他定要满眼含泪,缩在墙角咬着泣不成声。
李源是真的天不怕地不怕,做事又混,杀人又狠。
关外的小衙内浑身是胆,意气风发,倨傲不已。
这辈子没佩服过什么人,当今陛下算一个。
那男人登基之前似江边染血的野鹤,一人独领百名士兵就敢杀入万人大阵,直取敌将首级,全身而退。
时至今日,他还记得那人满脸漠然,眨眼间便能取人性命,偏又恹恹地将染血的指节细细擦拭得纤尘不染。
小梨子是他闺女儿哇!
嘤嘤嘤。
李源看着上边,心情沉痛。
即使有些接受不良,但他心底下已经开始盘算着曲线救国了。
他历来唯陛下马首是瞻,不知陛下看在他忠心耿耿地,能不能将小殿下偶尔给他多看两眼。
中秋宴年年有,年年隆重,帝王自开宴伊始便与群臣作伴,满朝同乐。
可自从应绝登基以后却是敷衍了不少,排场没变,一样盛大,就是那帝王吧,有些不按常理出牌。
他向来都只简单说两句便扬长而去,端着酒盏陪一杯就算是赏脸的了。
遇上他不耐烦应付的时候,才叫难过。
他也不走,就皮笑肉不笑地坐在上首看着你,硬生生叫你如鲠在喉,坐立难安。
可是此刻,高高在上的帝王面上堪称和颜悦色!
坐在上瞧着头也没有半分待不住要离开的架势。
朝臣们不敢一直盯着,借着饮酒的间隙死命往上头瞟。
眼睛都要斜出去了。
“吃这个,小梨子吃一口!”
奶团子短手短脚,上头搭不到桌案,下边踩不到地底。
面前放着精美的点心吃食,小爪子捞了半天也没碰着个边儿。
求助似地去扯稳稳坐在旁边的傅应绝。
傅应绝还未说话呢,她就已经仰起头“啊”一声张大嘴巴乖乖等着了。
傅应绝手上顿了一下,多看了两眼她这小模样。
“吃呀,啊——”
他不动作,傅锦梨却是慌的。
好多好吃的呀,爹爹给小梨子塞一个。
怕他不明白,小胖爪子指了指案上的软酥,又指了指自己粉润的小嘴巴。
催促他快一些,口水要牛出来辣!
傅应绝轻轻勾唇,捻了一块儿糖果子,藕粉的四方状,衬得他手指冷色更甚。
“再张大些。”他逗着小丫头。
她向来好骗。
闻言,当真努力地将嘴巴更往外扩了些。
“啊——”
她头仰得高高地,傅应绝怕噎着她,手指勾了一些放进她嘴巴里。
剩下的置于她胖爪爪上。
“自己吃,慢慢地。”
自从养了个小娃娃,他觉得自己是愈发唠叨了。
做什么都要忍不住多叮嘱两句,就怕这小东西一个不小心将自己弄伤着了。
奶团子嘴巴张这——么大!
只得了指甲盖那么一点点,咂吧几下嘴味道都还没尝出来呢。
察觉到不对劲,奶团子小脸刚一皱,手上就被塞了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