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唯有那一位,那一脉!才有资格,才有底气道这一字!
龙椅之上,赏罚,皆为恩赐。
“你.......”
孟良看着奶团子,她玉颊鼓鼓,似是不觉自己说了多惊天动地的话,还十分坦然。
不,
更准确地说是.....是一种理所应当的睥睨与贵气。
他此时的心情怕是只有当日的周意然能感知一二。
寻常人家的孩子,可做不得这副模样。
更别提赐死二字,
别说是张嘴说出来,在外头那可是听都不敢听!
孟良手指激动得抖了两下,心中似有什么呼之欲出。
恰好这时,季楚微微一笑,提高了声音。
“既是小殿下吩咐,孟大人万不要推诿。”
小殿下......
小殿下!
孟良甚至对他的话没有半分怀疑,他在这位置上许久,真真假假的事最是判断得当。
也确实不该怀疑,得这几家的小公子如此相护,一言一行之间又隐约得窥陛下的影子。
除了那位小殿下,不做他想。
堂上的人皆都惊住,久久没有反应。
孟良三步并作两步,从上首下来,在傅锦梨几步开外,重重跪下。
朝臣初见天家子,需得叩拜大礼方显重视与尊卑。
“臣,孟良,叩见永嘉殿下!”
他一动,身后或呆或惊的人便不敢慢,即使不明状况,也全都学着他的模样惶恐下跪。
就连一直叫嚷着的方景和也是脑子一昏,跌倒在地上
奶团子看着他们,没有出声,孟良也老实保持着动作,眼底难掩激动。
他是忠实的皇帝一党,以前也为着傅应绝子嗣忧心不已。
一直听闻陛下有了子息,可小殿下尊贵,从未有机会见上一面。
如今,小殿下就在眼前,他心情澎湃的同时也不免老怀甚慰啊。
再看小殿下如今举手投足间,都是陛下的影子,不对,比之陛下更多了纯善。
既敢直言,又不缺原则。
没看着人是在处罚坏人呢嘛。
孟良本是循着规矩,不好越过六部与陛下,上太仆寺拿人去,可如今不一样了啊!
小殿下都发话了,他堂堂一个京兆尹,怎么就审不得一个少卿?
这可是有小殿下撑腰,怕是陛下在眼前都不好多说些什么。
他本就嫉恶如仇,判了方景和却又因不能亲自接手方怀信而有些遗憾。
孟良砸了砸嘴,
不枉他日日盼着能多为大启惩处罪人,涤荡宵小,看来上天还是怜惜则个,不忍他百年之后,抱憾而终啊。
扯远了,他起身后,按捺住心头的情绪,抬手便招来了人。
“去,按小殿下旨意,去拿人来。”
他又想了想,补充道,“再从刑部请几个人来,也须得叫陛下知道情况。”
四品以上的官员,惩处就得陛下亲自下令了,有些规矩可以混淆一二,有些还是莫敢不从啊。
“是,大人。”
公堂上其实有些混乱。
本是审理唐家的糟污事,后头却又紧跟着方景和的人命官司,再加之同安县令收受贿赂,太仆寺少卿包庇欺瞒。
短短几日,这京兆尹府,比之过年还要热闹几分。
几个小孩本只是关心同窗,可照这架势看,前头一串不结束,唐衍的家事也得不到妥善处理。
于是兆尹府便搬了小凳,让几人稍作等候。
唐衍早几日便在学中得知了傅锦梨的身份,刘婉对这些却是一概不知的。
她此刻坐在奶团子身侧,手脚都不知如何放,心下忐忑又兴奋。
这是小殿下,那......那日到家中的,便是当今皇帝陛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