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中除了每日高强度的操练,每旬会给将士们一些暇余时间,今日她来得也巧。
祁扬小小地瞄了一眼奶团子紧紧搂着的蹴鞠,若没看错,这是前两日师傅收上来的那只,那竹藤边有一个墨色的印记,正是一只血口大张的虎头。
寓意天子麾下,军中王将。
之所以被收,是将士约好今日比试,眼看日子临近,技痒拿出来踹了两脚,就被巡视的周意然逮到,无情收没了。
“现在将近午时,你乖一点用过膳,就差不多开始了。”
祁扬低声同她道。
周意然见缝插针,“嗯。”
她性子其实很好,只是娇一些,你哄上两句她便什么都抛到脑后了。
不对,有时甚至是不需要你做什么,她自己嘀咕两句就又黏糊糊地凑过来。
只是身旁人不舍她自己消遣情绪,每每遇上都是开口便示弱低哄。
“小梨子也要~”
“嗯。”
“跟我一起!”
“嗯。”
她被周意然牵在手里,祁扬笑着跟在两人旁边,一高两矮,渐行渐远。
题外;
傅应绝:闹了周意然就不能来闹朕了哟。
蹴鞠玩法颇多,主要是“筑球”与“白打”两种,比起炫技形式的“白打”,“筑球”历来在军中要受欢迎些。
左右两军各十二人,分庭对抗,不得用手,不能落地,队员之间脚踢,膝顶,胸推。
蹴鞠场馆中间竖一高约三丈的长杆,长杆上有直径寸许的洞口,称作风流眼。
左军队员先开球,由球头开出,在一众队员之间轮个转儿,最后由球头将蹴鞠投向风流眼,越过得彩,累计取胜。
“这.....统领真要上场啊。”额上绑着蓝色布条的将士揣揣开口。
与他同样是蓝色额带的人心情十分沉重,“说的要上,左军那边下去了三个人。”
“那完了,谁踹得过统领啊!”
“嘘嘘,莫慌莫慌,统领带了俩小孩。”
周意然头上绑着红色的额带,他生得冷峻,加上这抹艳色,更加生人勿近了。
小全子也将一抹崭新的红色细细理好,再给傅锦梨绑在脑袋上,小胖脸上乐呵呵的,莹白与绯色,小娃娃看起来更软乎了。
“踹踹!小梨子嘿呀!”
她迫不及待地蹭到周意然身边,哼哧哼哧地抬高腿比了几个动作。
憨头憨脑地,祁扬忍不住笑出了声,冷不防却被周意然拿眼睛一斜。
“......”
换了一身轻便衣裳的男人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夸道,“嗯,很厉害。”
“嘿!嘿!”
小米牙笑得一整排都露出来了,喜滋滋喜滋滋。
三人收拾好,就往演武场走去,那里已经架起了风流眼,左右两军,红蓝两队人都到齐了。
除了上场的两组,剩余的队伍或者看热闹的人都自觉让出了宽敞的场地,在外围吹着口哨,时不时打趣两声,热闹非常。
随着周意然抱着人走近,喧闹的人群渐渐静下来,五大三粗的将士们目光灼灼望着他怀里的人。
随后整齐划一地单膝落在地上,抱拳见礼。
“皇城禁众,见过永嘉殿下!”
皇城根下,天子门前,禁卫一众,军礼以待,叩见永嘉。
气势如虹,声音响彻上空,杀伐连带着将士独有的硬挺。
周意然将她放在地上,阵仗太大,奶团子捏着他衣摆的手有些紧,但看着周意然眼底的温色,她慢慢镇定下来。
傅锦梨脚步挪动,转过身,正面对着这支似是在恭敬等候指令的虎师,黑压压一片,即使跪在地上,驯从地低下了头,但脊骨依旧百折不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