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的天爷啊,这是怎么搞得,你们这群死小孩啊!我儿的祈福台子啊!”
她拍着大腿,一脸心痛。
高人说,搭着台子点上三天三夜的灯烛,定让她儿厄气转寰,一生顺遂,朝野侧目。
如今都塌得稀碎了!
她儿子可如何是好啊!
季楚面色冷下来,忍不住低呵,“还有心思关心你那破台子,再晚来一步你阖府上下担待得起!”
宣阳眼一瞪,“你可知我是谁,我堂堂大启郡主,你敢出言放肆!”
她这郡主虽然当得名不副实,可她始终端着皇家的架子,就连嫁了人,也抛不下这个名头。
走到哪儿都是必定要造作一番,那些无知不通的人,还真能叫她哄住。
“郡主?若底下人出了事,谁管你是什么东西!”
赵将军的老来子并薛家的心肝肉,两根独苗苗若真在他王家出了事,这阖府上下,全都逃不过。
“人....人?”宣阳愣住,“你说这底下还有人?!”
季楚气得眼睛通红,“你王家,果然是好样的。”
让了去叫人,许久才有点动静,如今一来就开始抱怨。
再者,他们几人又不是疯了傻了,下头没人他们在这里刨个什么劲儿!
宣阳这下才真正慌张起来,她连忙指挥下人,“快快!搬开搬开!给人救出来,快!”
天爷啊!
这可是她儿子的满月宴啊!
“麻溜点,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她面上的的焦急不似作假,哪还有方才的从容跋扈样。
宣阳只觉得整个人腹热心煎,下头压着谁她压根没想,只知若叫人在这儿出了事,不仅麻烦,还要折她儿的寿啊!
下人们蜂拥而上,三个孩子得了一丝喘息停下来站在一旁,眼睛紧紧盯着他们的动作。
“快些!”季楚忍不住催促。
声音不小,宣阳又抱怨了几句,目光从堆掩在一起的木头移落在几人身上。
三个不大点的孩子,其中一个看起来更是幼弱,娇得不行,浑身脏兮兮,眼睛哭得通红,巴巴地看着下人们挪。
周尚书家那个小儿子也好不到哪儿去,一样的衣衫凌乱,面上染灰。
视线落在最旁边那个女孩子身上,待看清她的面容,她心头咯噔一下,不安悄悄窜上心头。
这小丫头......
身份比之那季楚还要麻烦些,届时怕是不好打发......
丁雅言对周围的一切毫不关心,只垂眼看着傅锦梨血痕杂乱的手,伤口都不深,可落在小姑娘软乎的手心窝,格外刺眼。
她眼中翻腾着暗色,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别过脸去,目光沉沉,恰好与打量她的宣阳对上。
瞳孔极墨,黑是黑,白是白,紧紧咬在宣阳面上。
眼底不符合年纪的森冷将宣阳吓得后撤了半步,待脑中清明了些,她不由地暗恼。
果真不愧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祸患!
忒瘆人!
“我丑话可说在前头,今日之事可同我王家无关,全是你们这些个小崽子自己管不住手脚!”
她趁着在场只有几个孩子,赶忙撇清责任,“本郡主还未怪罪你们弄塌我儿的莲台!你们自己可要晓得好歹,莫给家中招祸!”
她又端出郡主的名头,仗着几个孩子心头惊恐交加,出言威胁道。
果然,她这话一出,不远处被下人围在一起,说是保护实则控制起来的几个孩子,吓得一阵瑟缩。
大多数小孩都心思浅,哪像傅锦梨遇见的那些,要么手段蛮横,要么智若近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