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说着,又有人说道:“说起来,皇后好像突然生病了,连封后大典都未曾露面,皇上也吩咐下去,要宫中任何人不得打扰,还请了太医日夜医治,让皇后静养呢……”
“果真如此?唉……希望皇后能够熬过这一节……”
沈风荷在一旁听了,却不由得有些怔然。
她离开之前留下的书信中,已经明确写了,让萧云朔重新立别的女子为皇后,至于她,只随意安一个突然恶疾而亡也就是了。
却不料,他还是执意封了她做皇后么?
这……又是何苦呢?
她信中应该写得很清楚,不会回去皇宫的了……
他们两个,已经注定了永不再相见了。
此时,宫中。
萧云朔下朝,便去了皇后宫中。
当然,皇后宫中并没有她的身影。
三日前,礼部带了封后的礼服到皇后宫中要她试衣服,宫里的宫女太监都说皇后身体乏了在休息,不让人打扰,知道他下朝过来,宫人才去叫醒她,接着,便是宫女脸色苍白手软脚软地爬出来哭着禀告道:“皇、皇上,大事不好了,娘娘她……娘娘她不见了……”
他一开始还以为是宫女抽了风,胡言乱语。但等他进去宫内,满屋华丽的装束,却空荡荡的,哪里有她的身影?
宫女战战兢兢地将一封信呈上来:“皇、皇上,娘娘好像……好像留下了这封信……”
他屏退了左右,打开信来看。
“皇上见信如晤。当皇上看到此信之事,我已经离开皇宫去了想要去的地方。这是风荷经过深思熟虑的决定,还望皇上原谅我的不辞而别。立后一事,朝野上下多有非议,皇上如果一意孤行,未免闹得君臣不和,伤了大聿的根本。再兼风荷本就是在乡野长大,宫中规矩事宜,一应不通,实在没有资格做皇后,风荷自己也不愿被困在宫里做皇后,不愿与其他女子共事一夫,希望皇上成全,另立其他更适合的女子为后,才是上策。等风荷离开之后,也希望皇上能够不派人追寻搜查,放我自由……”
萧云朔浑身的血液,都仿佛被冰封了一般,一点点地冰冻凝滞。
她……走了?
就这么……无声无息,毫无先兆地便走了?
以往,他并非未曾有过这样的感觉,觉得她有朝一日兴许会突然如云烟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但后来确定了她的心意,便也抛下了这些念头。
却不料,原来她一直……一直都在筹划此事!
萧云朔站起身来,朝着四周看了看,床榻上整理的整整齐齐,梳妆台上还放着她带过的金钗,昨日,他们也才在床榻上温存厮磨,一切……都还历历在目。
此刻,却只余下了冰冷
“唔!”他蓦地呕出一口血来,鲜红的血撒在身前的地板上,红得触目惊心。
原谅她?放她自由?要他日后再也不找她不再见她?
怎么可能?
她能够狠下心来,他却做不到!
“来人!袁旭!”
袁旭很快进来,看到地上的血迹,不由得色变:“皇上!”
萧云朔微微抬手,示意他不要声张,然后沉声道:“立刻飞鸽传出给各处暗阁找人,不过,官面上不可以透露。”
“是。皇上……还是现在宣太医……”
萧云朔摇了摇头,道:“不必了。”
不过是一时急怒攻心罢了。
随后,宫中传出的消息便是封后大典依照计划进行,只不过皇后突染疾病,要在宫内安养,任何人不得打扰!
只不过,暗阁三天的追踪寻找,一无所获。
皇宫大内,这样森严戒备,她却像是从未出现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皇上,你几日都未曾好好饮食了,还是传些晚膳吧……”袁旭担忧地道。
萧云朔却摇了摇头,道:“朕不饿。还是……没有消息吗?”
袁旭摇了摇头。
沈风荷正听着茶肆中的闲话,这时几个人走了进来,虽然他们也做了伪装,不过沈风荷还是认出了他们身上象征暗阁身份的信物,她压了压眼角,从身上取了些银钱放在桌子上,这才站起来,颤巍巍地离开了茶肆。
两个月之后,她一路易容换装已经到了岭南附近了,也是在这个时候,她的身体开始出现了恶心呕吐的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