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真问了哦？”
虽然感到事情有些不妙，钟离还是沉默着点了点头。
于是王尘从纸条上的第一个问题开始问起：
“咳嗯，我发现提瓦特大陆所有用来计算时间的工具，只要还能正常运作，就会惊人的一致。比如我的怀表，就算我故意把它的时间调成错误的，在不知不觉间它自己却纠正回来了，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这是靠《匣中童话》赚到第一笔钱后购买怀表时发现的。
钟离眉头明显皱了一下，像是被这个有点无厘头的问题难住了，但他的回答是：“我不能说。”
“不能说？”
“不能说。”
“意思是你知道，但是不能说？”
“是这样的。”
王尘琢磨着这话中的意思，换了个问法问道：“我在蒙德的野史中看到过一位『时间之魔神』，据说蒙德那座残破的千风神殿，还有风神，都与这位魔神有关，所以我猜测上一个问题是否与这位『时间之魔神』有关？”
“……”
钟离像是没听见这个问题一样，神色没有任何变化，不点头，不摇头，不否定，不肯定。
两人一时间玩起了谁先动谁输的游戏，大眼瞪小眼，这给王尘尬住了，他还有好多问题要问呢……
“钟离先生？”
随着王尘率先忍不住发问，钟离这才轻轻叹了口气道：“你可以继续往下问。”
心思急转，为了确认钟离刚才不是被某种规则屏蔽了视听，王尘又问道：“那你知道那位魔神的去向吗？”
这次钟离的表情很坦然：“我不知道。”
“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切实的不知道。”
没有反问是哪位魔神，说明他知道我说的是『时间之魔神』，也就是说前面那个问题他是故意不回答的……因为无论回答‘有关’还是‘不能说’，都代表了世间的时间确实和『时间之魔神』有关，如果回答‘不知道’的话又显得违心？
这么说来，怀表上的时间的确与『时间之魔神』有关。
然后能让钟离‘不能说’的，大概只有王座天理和原初四影，所以『时间之魔神』极大的概率就是伊斯塔露。
推演到这里，王尘停下了思考。
“好吧，那就换下一个问题。我曾听某位伟大的占星术士说过：‘星空本身是个巨大的谎言，大家都生活在『虚假之天』之下。’她说的都是真的吗？天怎么可能会是假的呢？”
钟离又陷入了那种不做任何表态的状态。
“钟离先生？”
“嗯，你可以继续往下问。”
察觉到不能问只有是和否两个回答的问题，王尘有了经验，再次问道：“你知道『虚假之天』是什么意思吗？”
“我不能说。”
果然！
“那我再换一个吧，在接受温迪帮助的时候我答应了他要登上天空岛，你知道去天空岛的路在哪儿吗？”
“在你旅途的尽头，道路自会延伸至高天之上。”
“那里有什么？！”
“我不能说那里有什么，只能说那里没什么好东西，等你去了之后也许会有所改变吧。”
“其实我的旅程源自一道响自脑海的神秘女性声音的指示，是她让我寻求七神帮助来变回人类的，可温迪并不认识她，你呢？”
“在脑海里说话并不是什么难事，就算是女性，能做到这一点的也不在少数。”钟离的声音直接王尘脑海里响起。
“嗯…要说还有什么特点的话，她每次和我说话都是在我触摸过七天神像之后。”
“七天神像……很遗憾，我不能给出明确的答案。“
“『魔女会』，你知道『魔女会』吗？”
“和其中几位打过交道。”
“听说『魔女会』中有一位『绝不迷失的指路者』尼可，我一直怀疑是她在指引我。”
“『魔女会』中确实有人能接触到这种层次的隐秘，但我并不认识这位尼可。”
也对哦，钟离并不是全知全能的……
按照纸条上的顺序，王尘继续问道：
“之前和你一起筹办送仙典仪的荧，也是我的朋友兼老师，她虽然没有神之眼，却可以通过触摸七天神像掌握对应的元素力。绝非是心怀叵测，只是因为好奇，我想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不能说。”
“那锚点呢？为什么只有荧能使用锚点进行传送？”
“这件事我有些猜测，但不能说。”
那就是了……那就是了，不能说的都是与王座、天理有关。
“……关于提瓦特大陆边界的情况，您知道多少？听说近两年它越来越脆弱了。”
钟离略微有些讶异，第一次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所掌握的情报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吗？”
“唉，您有所不知，我在蒙德时曾被战技猎人四天王中的魔剑杀死，算是用命换来的一点儿情报。”
“原来是那群家伙。”
钟离一手托着下巴忖量道：“有关边界之事我仍然不能说，不过你大可放心，在它真正破碎之前就会有人修补好的，或者……总之，旅程总有一天会迎来终点，不必匆忙。”
听到钟离的亲口担保，王尘松了口气，潜意识里一直对边界的担忧这才真正放下。
后面还有很多问题，他快速问道：“五百年坎瑞亚爆发的原因是？”
钟离终于给出了一个新的回答：“保密。”
“保密？”
“应契约的要求，要保密。”
“坎瑞亚存在一位神，祂的能力是什么？”
“我不能说。”
“祂去哪儿了？”
“我不知道。”
“‘坎瑞亚的圣遗物’是什么意思？寻找‘坎瑞亚的圣遗物’，是指引我来找你们的那个声音让我办的第二件事。”
“坎瑞亚的圣遗物……具体指什么我不清楚，不过你应该知道圣遗物是由生灵的‘记忆’与‘情感’凝结的吧？”
“嗯，上次跟胡桃去生死边界，有幸亲眼见到了。”
“但还有一件事你应该是不知道的，形成圣遗物的情感越强烈、精神越强大，圣遗物的品质越好，所以三星及以上的圣遗物数量比较稀少，也因此它们不允许被带出秘境。”
“装备了不就能带出来吗？”
“那是投影，而非真正的圣遗物。”
“啊？！”这次轮到王尘惊讶了。
话说得有些多了，用翘英庄特供的茶水润了润嗓子，钟离才继续解释道：
“人们从秘境中获得凭证，地脉以此把圣遗物投影出去，而圣遗物的本体始终都在秘境之中，世上每一套五星圣遗物更是几乎独一无二，无论何时它们从未被人真正获得过。
“这算是一个可以透露的隐秘。那人要你找坎瑞亚的圣遗物，你不妨从这个角度着手，她说的大概率是‘本体’而非‘投影’。”
“那圣遗物秘境是谁建造的？”
钟离没有正面回答，更像感叹似地缥缈道：“在‘某些时候’，‘某些人’还是希望人类能够变强的，所以……可惜世上没有永恒不移的意志，难免会出现朝令夕改的情况。”
钟离并不知晓王尘知道多少，所以他真的只是在感叹。
但王尘听懂了，就像第一王座确实创造了人类，并给过人类天降甘霖、地生矿藏的世界，后来又收回去了。
“可为什么有的圣遗物，额，怎么说呢？感觉它的原型应该还没有死，就出现在了秘境中？”
钟离手指在桌面轻点几下：“你前面已经问过了。”
前面已经问过了……时间？时间！既然神樱树能跨越时间，为什么圣遗物秘境不可以呢？明明也是地脉一系的！
王尘了然于胸，接着问下一个问题：“地脉循环？”
“我不能说。”
“荧的哥哥和坎瑞亚的关系？”
“保密。”
“那我不问了。”王尘把下面好几个关于空的问题跳过，又问道：“七神是元素生物吗？”
“呵呵，并非纯粹的元素生物，但要比元素生物强一点点吧。”
“那神之眼持有者最终会变成元素生物吗？”
“我无缘见到神之眼持有者的‘最终’，但想必也并非是纯粹的元素生物。”
“神之心有什么用？”
“我不能说。”
“冰神收集神之心想干什么？”
“保密。”
全防住了！重要问题几乎全防住了！
王尘欲哭无泪，他摸摸口袋，把那张从坎瑞亚《地理志》最后一页抄下来的地图递给了钟离，然后带着前所未有的尊敬问道：“您知道这是哪里吗？”
仔细打量两眼后，钟离十分肯定地说道：“我不知道。”
连钟离也不知道么……
“有个问题，我说出来可能有自恋的嫌疑，你不要笑话我。”
“你说吧，我不会笑话你。”
“为什么我有吸引鬼魂的体质？其他丘丘人就没有，其他人也没有。”
“因为七元素失衡。你发生了扭曲，连带着你周围也会发生扭曲，这对纯粹的精神体影响很明显，对人则不然。”
“不是我自恋就好！”
王尘正襟危坐，与钟离对视道：“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帮助我？”
“三个方面：温迪的请求、纯粹的友谊、以及一桩低风险高回报的投资。你应该知道的，洗涤元素对我们来说只是消耗了一点微不足道的时间和精力，基本是零风险，何乐而不为？”
“那你们为什么不选择其他丘丘人？”
“他们没有理智，帮了也是白费功夫，仅此而已。另外，上一个好像就是最后一个问题了吧。”
“啊哈哈……”
“那就先这样吧，等材料收集齐了你可以随时来找我。”
钟离没计较，喊来服务员把二人根本吃不完的菜打包。
“钟离先生，这些还是送到往生堂吗？”
“嗯。”
“呵呵，有钟离这样的同事真是往生堂的朋友们的福气啊，那账单是要送去北国银行还是往生堂？”
“……”钟离摸了摸口袋，道：“一同送去往生堂吧。”
“好嘞！”
“停，我来买单吧！让胡桃知道了她可能会杀了我的！”
服务员搓了搓手，毕恭毕敬道：“都行，都行的。那让我来算一算，这一桌的总价是…170万摩拉，打个折扣讨个吉利，就收您168万摩拉吧。”
“呼~，还好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