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聂枫家菜店。
许多人买完菜,并没有走,而是聚集在聂枫家新修的小院内。
“咱这片是不是要拆迁了?”
“肯定啊,昨天有人来在这里做工作了。”
“前几年都挨家挨户排查过了,要说拆,用不了多长时间。”
“不会又像之前一样,光打雷不下雨吧?”
“谁知道呢,反正有备无患。
你瞧人家小聂家,院也建起来了,平台的房子也修好了。
要是真拆迁啊,能捞不少呢。”
“......”
上午九点,菜店的人渐少。
聂枫一家三口围在一张小桌上吃早饭。
母亲秦翠莲边吃边笑嘻嘻地盯着聂枫。
父亲聂天林也不错眼珠地看着他这个宝贝儿子。
聂枫放下手里的包子,扫了扫脑壳。
“爸,妈,咱好好吃饭行不行?
你们都盯着我看了快半个小时了。
咋滴?我脸上有钱啊?”
父亲呲牙笑了笑,伸手拍了一下聂枫的脑袋。
“小子,咱这里要是真拆迁,那可真就捡到钱喽。”
“打儿子干什么?!”
母亲秦翠莲瞪了父亲一眼,对着聂枫笑道:“儿子,我觉得你这脑袋够灵光。
你主张买了你大舅家的房子,又弄小院,建平台小屋。
这...这要拆迁,赚的钱比我们买一辈子菜都多。”
聂枫憨憨一笑,低头又摸了摸脑袋。
“枫哥!枫哥在没?”
猴子人没进屋,在院里就尖声尖气地喊了起来。
“在屋里呢,进来,瞎吵吵啥。”
聂枫话音刚落,猴子就窜了进来。
“干妈!聂伯,外面拆迁公告都贴出来了,你们不知道吗?”
“真的?!”
聂枫一家三口立刻站了起来。
“那还能有假,我刚看完,就跑来找枫哥汇报了。”
“我...去瞧瞧!”
父亲聂天林率先跑了出去。
母亲扭头看了一眼聂枫,抬腿也跑了出去。
聂枫则重新坐在马扎上,一脸平静地拿起没吃完的包子,啃了起来。
“猴子,再吃点?”
猴子摇了摇头,低头瞧了瞧聂枫,耸了耸正八字眉。
“枫哥,要拆迁了,发财了。
你...你不高兴吗?”
“高兴,干嘛不高兴啊?
你看我现在像是生气的样子吗?”
聂枫将最后一口包子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抬头看了一眼猴子。
“高兴也要吃饱饭不是?不吃饱哪来的力气高兴?”
猴子脸色凝重起来。
“枫哥,你...没事吧?
你和苏彤...那件破事还没过去?”
“苏彤?苏彤是谁啊?”
说着,聂枫端起碗,将稀粥一口气喝完。
“不是...枫哥,你...你这是啥反应啊?”
“啥反应?高兴啊!”
聂枫猛然站起,双手一把搂住猴子,将他快速抡了起来。
“猴子!我特么高兴死了!”
“哎呀!枫哥,头晕,头晕啊......”
聂枫松开猴子,猴子小身板晃来晃去,一脚踢翻了旁边的一筐青菜,青菜散落一地。
“猴子!走,咱去网吧玩去。
今天痛痛快快地玩特么三个小时。”
聂枫一跃从屋里蹦到院中,大步走出家门。
猴子急匆匆跟上来,小眼珠不时瞟向聂枫。
“枫哥,你...确定自己没事吗?”
聂枫侧目看了一眼猴子,没说话,扭身跑了起来。
“猴子!我先抢位置去了。”
猴子一愣,瞬间醒过味来。
“靠!枫哥,不准抢我的黄金位置。”
.................
下午一点多,聂枫和猴子从网吧走出来。
两人每人拎着一瓶啤酒,嘴里啃着大鸡腿。
“枫哥!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啊?
平时你身上可是一分钱都很难搜出来的。”
“打工!”
聂枫喝了一口啤酒,打了个嗝。
“猴子,我找了件事做,你和我一起去吧。”
“行啊!”
猴子一乐,拦在聂枫身前,问道:“是啥事?能给多少钱?”
“餐厅的活,至于干啥,去了才知道。”
“餐厅?估计给不了多少钱吧?
前两天我打听了,一个小时最多给5块钱。”
“应该会给我们多点吧?”
聂枫犹豫了一下,不确定白洁昨晚说的给高工资,到底有多高。
04年,汉江的最低工资标准只不过500左右,这还是市区的标准。
郊区县城比500还要低一些。
打零工一小时给到5块也不算低了。
猴子灌了一口啤酒,潇洒地挥了挥手。
“算了,能给多少算多少吧。
只要和枫哥在一起,不给钱也高兴。”
临近聂枫家,猴子犹豫了一会儿,才对聂枫说道:“枫哥,上次你帮我们家整改小院和房屋。
这次拆迁估计能多赔不少钱。
我爸妈说有时间请你好好吃一顿。”
“跟我瞎客气什么。”
聂枫伸手搂住猴子的肩膀,说道:“告诉干妈和秦叔,甭放在心上。”
猴子点点头:“行!我也这么和他们说的。
枫哥是自己人,用不着这么俗套。
可他们......”
“行了,你就说我事情多,没时间。”
聂枫松开猴子,推了他一把。
“回家吧!啥时候去餐厅做事,我通知你。”
说完,他扭身走进自家小院。
一进小院,聂枫就闻见满院的饭菜香。
“爸,妈,做啥好吃的呢?”
走进屋内,就见平时很少用的大圆桌摆放在了屋中央。
圆桌上,大盘小碗摆放的满满当当。
父亲坐在圆桌旁,笑嘻嘻地看着聂枫。
母亲神神秘秘地走到货架旁,拿出一个大信封。
“儿子! 汉江师范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到了。”
“啊?真的?!”
收到通知书,对重生者聂枫来讲,并不能激起多大的波澜。
但看到父母激动的样子,他依旧很应景地露出一副惊喜模样。
母亲将通知书递给聂枫,笑着盯着他打开,并和父亲一起兴奋地传看起来。
“儿子,我觉得我们的好日子马上就要开始了!”
父亲端着酒杯,眼里泛着晶莹光泽。
他看了看低头擦拭眼角的老婆,又瞅了瞅聂枫,大声喊道:“来!我们一家人干一杯!”
一家三口,同时举杯喝干了杯中酒。
聂枫落座,看了看眼圈泛红的母亲,很认真地说道:“妈,等拆迁的事情处理完,您到大医院去检查一下身体吧。
您三天两头的胃口不好,咱可不能一直这样拖着。”
“嗨!小毛病,不用花冤枉钱,我平时......”
母亲说到这里,突然看到聂枫神情很严肃的样子,忍不住点了点头。
“行!我儿子知道心疼妈了。
过段时间,我一定去医院查查。”
聂枫露出笑脸,点了点头,看向父亲聂天林。
“爸,您记住这事,到时别忘记提醒我妈。”
“行!放心吧儿子,到时你妈要是不去,我就把她扛医院去。”
父亲聂天林高兴地又给自己满了一杯酒,伸手打算给聂枫也倒一杯。
母亲侧目给了他一个犀利的眼神,父亲立即缩回了手。
下午四点,聂枫来到兴隆里。
走进江爷爷的小院,发现老人正站在蔬菜地前愣愣地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