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枫刚将自行车停下，便看见老人戴着斗笠，站在门口，微笑看向他。
“爷...爷。”
他愣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喊了一声。
“唉——
小枫啊！没想到真的是你啊。
我听见外面有自行车响，正想着会不会是你呢。
你就真的来了。
快！快进家。”
老人紧走几步，拉住聂枫的手，将他热情地拽向院内。
聂枫略显紧张地跟着老人走进院内，瞧着蔬菜旁边的几小堆杂草，猜测老人应该正在打理菜地。
他将苹果放在院内遮阳伞下的小桌上，指了指菜地
“爷爷，您刚才是在给蔬菜除草吧？”
老人抬手将一把小铲在他面前晃了晃。
“是啊，平时我这里也没啥人来，自己种点蔬菜，就当解闷了。”
“我帮您吧！”
聂枫伸手拿过老人手里的小铲，迈步走进菜地。
“你会吗？”
老人也不阻拦，从旁边的工具小箱里又取出一把小铲，凑到聂枫身边。
老人不停地和聂枫絮叨着那是蔬菜那是杂草。
聂枫也不怎么说话，低头认真听着，小心翼翼地清理蔬菜地里面的杂草。
当他不小心伤到蔬菜，紧张地看向老人时，老人却爆发出孩子般的笑声。
一老一少蹲在地上，有说有笑，一直忙到下午五点多。
聂枫站起身，擦了擦汗，在老人的执意邀请下，又走进房间，一起喝茶吃点心。
通过老人的自述，他得知老人叫江哲，早年在汉江也算是个官面上的人物。
至于他具体做什么，老人没说，聂枫自然也不便多问。
一直到晚上快七点，老人才依依不舍地将聂枫送到门口。
...........
聂枫骑上自行车，并没有马上离开兴隆里，而是在小区里又转了一会儿。
在老人小院不远处，堆砌着不少红砖和木料。
看周边杂草丛生的样子，应该是放在这里好久没有人动过。
这让聂枫立即产生了一个念头。
如果将这些砖和木料拉到家，将家里二楼的平台重新修整。
再把一楼大舅家的房买来，在外面加盖一个小院或者一层小屋。
那岂不是......
想到这些，聂枫立刻兴奋起来。
不过时间不长，情绪又低落下来。
和买房一样，无钱可用，想法再好，也仅仅只是想法。
聂枫再次掏出小富婆林舒的名片，捏在手里揉搓起来。
“大爷！我用一下电话。”
聂枫和路边杂货铺的老人打了声招呼，拿起窗口的公用电话。
他必须抓紧时间和小富婆林舒取得联系。
要想实现不努力，快速赚钱，必须对小富婆下手。
他按照名片上的手机号码，快速按了下去。
“嘟—”
耳边传来手机打通的声音。
“啪！”
聂枫快速挥手将电话扣下，随即心跳加速跳动起来。
坐在旁边的老人抬眼皮瞅了聂枫一眼，露出不悦神色。
聂枫冲老人憨憨一笑，平复了一会儿，再次拿起电话。
“嘟—嘟—嘟—”
“您好，哪位？”
耳边传来小富婆柔媚的嗓音。
“...林姐...我......”
聂枫大脑突然一片空白，刚刚想了好几遍的说辞，竟一句也想不起来。
“...小枫？你是小枫吧？”
小富婆略显急促的言语里带着几许惊喜。
“...是我...林姐，我...我想你了！”
吞吐半天，聂枫依旧不知如何打破与小富婆第一次通话的尴尬和紧张。
只好匆匆将心里觉得最重要的话，说了出来。
“啪！”电话再次被聂枫快速扣上。
他从兜里掏出五毛钱，丢在窗口。
“大爷！不用找钱了。”
聂枫转身快速推上自行车，想要逃离。
“站住！”
刚刚还发蔫的老人，忽地站起，圆睁二目，做出追赶架势。
“一块！通一次就五毛，你这都和女人通两次了。”
“啊~~
一块？我还以为三毛呢。”
聂枫悻悻地支好自行车，从口袋里又掏出五毛，递给老人，心里却有些不服气。
第一次就刚打通，没说话，第二次才通话，这就算两次？
老人接过钱，面色渐渐和顺下来。
“你这孩子，怎么毛毛愣愣的？
电话不能这样用力砸，用手按一下这里就挂断了。”
“哦~是啊，原来这样啊。”
聂枫抬手扫了扫脑袋，不好意思地朝老人笑了笑。
老人摇了摇头，用一副资深过来者的口吻，对聂枫说道：“小子！是打给女孩子的吧？
第一次给女孩子表白？
哎！太嫩了。
你又看不见她，她也看不见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呗。
哪怕你直接说想X她呢，她还能把你咋样？
胆子大一些，不成就算球，有啥大不了的，是不是？”
说完，老头用邪魅的眼神挑了一下聂枫，露出一副老色胚专有的贱贱笑意。
聂枫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有道理，多谢前辈！”
他快速朝老人深施一礼，扭头推车快速离去。
..........
回到家，已是晚上八点多。
在母亲审视的目光中，聂枫匆匆吃了几口，便回了自己的小破屋。
他躺在床上，手里翻来覆去地摆弄着小富婆的名片。
林舒，舒杰食品加工有限公司，总经理。
聂枫对这位小富婆林舒了解并不多。
他只知道高中三年，这个女人几乎没有落下他每一场比赛。
尤其是在高三这一年，他每次代表学校外出比赛，都能看到林舒的身影。
这个女人，以往总是站在一旁，默默地注视着他。
直到临近毕业，她才显示出对聂枫的不舍。
这种不舍主要表现在她从以往的默默注视，变得经常在场边为聂枫呐喊助威。
中午在食堂吃饭时，她还经常给聂枫加餐。
最明显的就是昨天主动给他名片，明确表示不想断了联系。
前世的他不懂，或者故意装作不懂。
但如今拥有近四十年阅历的聂枫，怎会不懂女人看他时那富有情欲的灼热眼神。
聂枫想了不止一套拉近与林舒关系的方案，但总觉得都不可行。
虽富有多年阅历，有着中年人油腻的思想。
但想与做之间，总隔着一条巨大鸿沟。
现在，他是思想的巨人，行动的侏儒。
没有实践经验，再完美的方案，聂枫实施起来都觉得别扭。
但时间紧迫，他又不得不尽快采取行动。
想到晚上那个猥琐老头，聂枫兀自笑了笑。
细思量起来，这老色胚所说还真特么有点道理。
他将林舒的名片重新装到兜里，想着明天继续联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