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姜怜反问，姜天宸难得微顿了一瞬而后他淡然饮着茶道：“为兄愿相信锦晏会安分守己。”
“……”姜怜愣了愣，她看着姜天宸的眼神越发疑惑不解。
甚至觉得今日的姜天宸有些奇怪。
他方才还说姜锦晏忤逆他的意思要娶萧云央，不就是在怀疑姜锦晏有不该有的心思吗？
怎么这会突然就又说相信姜锦晏了？
“皇兄……”姜怜眉心紧皱，满眼不解，怀疑：“再说一次？”
她不太相信姜天宸这是真的愿意相信姜锦晏，还是在敷衍她？
被姜怜如此怀疑，姜天宸也顺着她的意，极有耐心的又说了一遍：“为兄说，愿意相信锦晏会安分守己。”
“当真？”姜怜仍是不太确定的问着，望着他的眼神怀疑中带着些期待。
姜天宸也没有辜负她的期待，点头道：“当真。”
“那皇兄既相信锦晏，便不能再干涉锦晏与云央的婚事。”姜怜一刻不停的要姜天宸保证，要听他答应。
“为兄方才不是说过，答应了他们的婚事？”姜天宸说着，有些无奈的看着姜怜。
姜怜想了想，方才姜天宸确实有说过这句话。
看姜天宸现在这幅不再怀疑姜锦晏，也答应不再干涉姜锦晏婚事的样子。
姜怜总觉得有些不真实，但姜天宸也确确实实的答应了……
他都这样答应了，姜怜也不好再一遍遍的向他确定。
“那……”她又想了想，看向姜天宸道：“那皇兄以后，也不许再说锦晏哪种话。”
“嗯？”这次是姜天宸有一丝不解：“哪种话？”
“就是那日，皇兄对我说的……”姜怜最讨厌的那句话：“说，杀了锦晏又如何。”
就是这句话，让姜怜心里似是埋了根刺，一想到那日姜天宸说这句话时的神情，还有他说这话时，话里浓重的杀意……
她心里便闷的难受。
这句话，她也一直没有让姜锦晏知道，怕他知道后，会更容易多想，乱想。
“皇兄那日为何说这话，说这话时，又可否是真心的？皇兄当真是如此想的吗？”
姜怜眸色复杂的望着姜天宸，她终于没忍下，还是问出了她最在意的问题。
“在皇兄心中，锦晏重要吗？”
重要吗？
姜怜需要姜天宸的一个答复，她需要知道姜天宸对姜锦晏究竟是怎么想的。
他到底在不在意姜锦晏？
不论身世，姜天宸看着他们两个长大，这些年他待姜锦晏的感情，会是假的吗？
会是真的一点都不在意他吗？
姜天宸难得沉默着，他没有很快便回答姜怜，面色依然平静，眼底却掀起一丝波澜。
但那一闪而过的情绪，不等被姜怜捕捉到，便消失不见。
“怜儿以为，为兄不在意锦晏是吗？”姜天宸不答，反问了姜怜。
他这一问，却也让姜怜难以回答。
若说姜天宸不在意姜锦晏，但他以往对姜锦晏也是极为纵容，很是护短，在姜锦晏次次惹事后，被大臣上奏，他都会护下姜锦晏。
甚至有时许多的事，都是因为姜天宸的纵容，姜锦晏才敢去做。
姜锦晏比姜怜惹的事还多，姜天宸次次护他，从未有让他被人欺辱过。
便是姜锦晏错的厉害，姜天宸最重也是罚他跪几个时辰，也就这次赐婚的事，才让人打了他……
姜锦晏除了没有实权，姜天宸没有一处苛待了他。
也因此，姜锦晏这个无权无势的王爷才能如此嚣张跋扈……
但若说姜天宸很在意姜锦晏，可他却能说出杀意那么重的话。
但除了这句话外，姜怜也没有再有过觉得姜天宸不在意姜锦晏的事。
可就是这句话的分量很重。
因为姜怜知道，姜天宸很在意她，即便他再气，也绝不会说杀了她又何妨这种话。
所以，她知道，姜天宸对姜锦晏的在意，远远不如对她。
他到底是在意，还是不在意……
姜怜不是姜天宸，猜不透他的心思。
她思索良久后，才犹豫着道：“皇兄在意锦晏……”
“但锦晏若是有不该有的心思，他若是对皇兄不忠，他便也不重要了，对吗？”
姜怜说出了她心中所想，但还有一句话她没有说出口。
那就是，若姜锦晏有不忠的心思，姜天宸就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对吗？
姜怜对姜天宸的回答已有猜测，而姜天宸的回答，也确实如她所想。
“怜儿说的不错，为兄在意锦晏，也愿一如既往的待他。”姜天宸看向姜怜道：“但若是锦晏生了不该有的心思，为兄便不能留他。”
不能留他……
姜天宸没有将话说的很是直白，但姜怜听的明白。
他的意思便是说，若姜锦晏安分守己，他会像以前那般给姜锦晏荣宠，让姜锦晏即便身无权势，也无人敢欺。
可若是姜锦晏有了旁的心思，不够安分，那被姜天宸察觉，他也不会手软，会杀了姜锦晏。
姜天宸话落后，姜怜沉默良久。
能听到姜天宸这番话，她该是松了口气才对，姜天宸没有瞒他，说出了他心中所想。
对姜天宸而言，他是在意姜锦晏，但对姜锦晏的在意是有限度的。
只要姜锦晏不僭越，姜天宸便可以一直纵着他。
如此一来，姜怜倒放心了，因为她可以确信，姜锦晏绝不会不忠姜天宸！
所以，姜天宸不会有机会杀了姜锦晏……
“那皇兄要说到做到。”姜怜在心中松了口气，看向姜天宸，神情轻松许多：“只要锦晏无异心，皇兄就要一直，一如既往的待他。”
“即便怜儿成婚后离开了天启，皇兄也不可让人欺他辱他。”
望着姜怜脸庞上那轻松下来的神情，姜天宸的脸上也多了一丝笑意。
对姜怜说的这些，他也没有迟疑的应下：“嗯，为兄答应怜儿。”
“皇兄既答应了怜儿，便绝不可食言。”姜怜又一次向姜天宸确定着。
姜天宸也不厌其烦的应着她：“为兄绝不对怜儿食言。”
这件事，他不会食言。
只要姜锦晏安分守己，姜天宸绝不会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