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宁坦言想要在姜怜府中住下，她的苦苦祈求让姜怜有些动摇。
但这也确实不合规矩，不仅不合规矩，若让柯宁在她府中住下，恐怕还会给她惹来麻烦，会惹人生疑，多想。
柯宁已不是当初的公主，而是西夏女帝。
姜怜本就被朝中的人盯着，曾经还有人向姜天宸奏她，怀疑她有谋反的念头。
她受到的荣宠太盛，一直以来都是朝中有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所以她不能做错事，不能被人抓到错处。
姜天宸自是也清楚姜怜在朝中的大臣眼中是怎样的存在，所以也是因此才处处限制着她。
不让她干涉朝政，不让她在有些事上任意妄为。
姜天宸对她的诸多限制，也是在护着她。
姜怜也明白姜天宸的苦心，所以她也才乖乖听话待在府中，免得在这各国使臣都在的时候惹出些麻烦来。
也免得有心人想要对她不利，想要寻她的错处。
若这个时候，她让柯宁住在她府中，怕是会让那些想要对她不利的人抓到错处，会怀疑她让柯宁住在她府中是有什么别的心思。
说不好，会又给她扣上一顶想要勾结西夏，想有反心的帽子。
即便姜怜知道姜天宸不会信那些对她不利，诬陷她的言论，但她也不能让姜天宸为难。
所以，姜怜仍是拒绝了柯宁的请求。
“你如今的身份已是不同，若在我府中，怕是会怠慢了你。”姜怜婉拒着，即便她不拒，姜天宸若知道，也不会答应的。
她没有将话挑明，却也知道柯宁会明白的。
“……”柯宁握着手帕的手紧了紧，她自然是明白姜怜的意思。
姜怜没有因觉得她可怜便心软让她留下。
柯宁也知晓她现在的身份留在姜怜府中会给姜怜惹麻烦，可她不得不这么做。
但姜怜并不松口，没有要让她留下的意思。
姜怜既不答应，如此婉拒了，那柯宁便是再说什么，怕是也不能让她改变主意。
柯宁眸光微动，垂下的眼眸理了理思绪，她轻叹开口，有些遗憾：“是我思虑不周，难为殿下了。”
柯宁说着，站起身，她垂下的眼眸，没有看向姜怜，似是难掩失落：“今日叨扰了，改日再来拜访殿下。”
既然再说什么，姜怜都不会答应，柯宁也不做过多的纠缠，免得被姜怜看出什么。
“好……”见柯宁要走，姜怜也未留她。
与柯宁又说了几句，姜怜说改日她去宫里也会再去见柯宁，柯宁也应了。
柯宁离开时，是姜怜亲自送她出的府门，看着她离开。
看着柯宁的马车远去，姜怜微皱的眉眼也未舒展，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柯宁有些不对。
柯宁今日突然的懊悔和歉意，让姜怜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她在圣京时是那么的执拗，偏执，怎的才这些日子，她就彻底放下了？
姜怜不信柯宁能放下的这么快，当初在圣京时，柯宁在提起那些因战事无辜惨死的人时，眼中毫无怜悯，更无悔意，只有偏执的恨意。
还有她对神玉的执念，那样深的执念，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放下吗？
她是经历了什么事让她能想通从而放下？
还是说，柯宁以为神玉在圣上那，她已是不可能得到，所以，她放弃了？
柯宁会放弃吗？
以姜怜对柯宁的了解，她以为，柯宁不可能会放弃。
即便神玉在圣上那，柯宁也定会想办法去博一博，她绝不可能轻易放弃。
那柯宁今日来此，对她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还突然提起想在她府中住下……
姜怜怎么想都是觉得有些怪的，但她也说不出是哪里不对。
只觉得，柯宁似乎有什么目的……
……
从姜怜府中离开后，柯宁并未回宫，而是去了皇城中最大的茶楼。
她到楼上雅间坐下倒了杯茶水后，边饮茶便想着什么，等了片刻，窗外翻进来一个人影。
柯宁对这人的突然出现习以为常。
她拿起茶盏又倒了杯茶水，期间并未抬头去看不归。
不归也似是心情欠佳，脸色有些沉，他坐下后，先开口问道：“姜怜没有答应？”
“我一早便说过，姜怜不会答应。”柯宁面色平淡，她对姜怜的拒绝早有预料。
姜怜不傻，她现在这身份，住在姜怜府上会给姜怜带来麻烦。
姜怜知晓留下她会有惹麻烦，所以，不可能会让她住在府中。
她也早就对不归说过会是这样的结果，但不归偏偏要她试一试。
“她不仅不答应，怕是还会怀疑我。”柯宁将倒好的那杯茶水放在不归面前。
“姜怜不会相信我说的那些话。”
那些话，连柯宁自己都不信，她若会后悔，当初就不会选择那么做了，她在选择那么做时，就没有想过后悔。
她当初在圣京是怎么对姜怜的，和姜怜说了什么，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与姜怜虽是相处不久，但她相信姜怜能在此事上看出，她绝不可能放弃。
姜怜一定会怀疑她今日的举动。
“她信与不信不重要，你要想法子再去试试。”不归捏着茶盏并未饮下。
他对柯宁所说的这些并不在意，他更在意柯宁该怎么去姜怜府里探查神玉的下落。
柯宁淡声应着，她自然会再想办法，只是需得再等等。
“你打探的如何？”柯宁问道。
方才她去姜怜府中，不归也是暗中跟着的，她未必能在府里留下，不归身手不凡，所以他也想要亲自潜入姜怜府上查探。
“姜怜府中的影卫和死士颇多，比宫内看守的还要严密。”不归面色微沉，他对姜怜府中并不熟悉。
便是他熟悉，也抵不住她府中那隐藏众多的影卫和死士。
还有那个有些不好对付的息影。
也不知姜怜府中是不是一直都是防守的这般严密，让他想要进去查探还不被发现，是有些难。
不归若想去姜怜府中不难，但不被任何人发现有些难，所以他需谨慎。
还不想现在便暴露了自己。
不想太早让姜怜和苍玄知道他已经来了。
让他们知道的太早，会让他们早有防备，到时想寻神玉，怕是会更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