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锦晏从不是废物。
这是姜怜要告诉姜天宸的，她不希望再从姜天宸口中听到他说姜锦晏是个废物。
这种话，她听不得，也更不想让姜锦晏听到。
姜怜不知姜天宸此刻在想什么，她也已无暇去猜想他的心思。
现在，她只想快些回去看姜锦晏。
姜怜离开了御书房，膝间似是肿了，那疼痛让她的脚步慢了些，没走多远小福子便跟了上来，为她备了轿辇。
但姜怜不愿坐轿辇，就像是在同姜天宸赌气，她不服输，不示弱。
小福子劝了好一会，都没能劝的动她，也知道这次姜怜和姜天宸都气大了些。
他在宫里侍候的这些年，也深知姜怜的固执和倔强，她认定的事，陛下也不能让她更改。
姜怜就那么走着出宫，就像是在证明给姜天宸看，她不会屈服。
“回陛下，殿，殿下不愿乘轿辇……”小福子战战兢兢的跪着回话。
陛下到底还是心疼殿下的，派他去备轿辇，可殿下那性子……
姜天宸脸色沉着，面容疲惫的靠在椅背，抬手捏着发紧的眉心，闭上的双眼下是泛青的眼圈，像是许久未能好好歇息。
他鬓间的白丝也更多了些。
听到姜怜果然不愿乘轿，他微不可察的深叹口气，让小福子退下了。
姜天宸一早便想到了姜怜会为了姜锦晏同他闹。
也知晓她很在意姜锦晏，会护着他。
他也想到了，姜锦晏敢与萧云央暗自私定终身，会是姜怜在帮他。
否则，姜锦晏不敢忤逆他。
姜天宸又是一声叹息，在他的叹息声后，御书房内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陛下为锦晏赐婚一事，为何不先与殿下商议？”
听到苍玄的声音，姜天宸缓缓睁开双眼，看到突然出现在殿中的苍玄，他的神色平淡，似是一早就知道苍玄会来。
苍玄在姜天宸面前，也更是没有惧色：“陛下应是知晓殿下在意锦晏，不会让陛下贸然为他赐婚。”
苍玄对上姜天宸落在他身上的那冷厉的目光，也不掩饰他的不满，语气怪异：“今日让殿下受罚，陛下可舒心了？”
“你回皇城不来见朕，在怜儿府中待的可舒心了？”姜天宸知晓苍玄从圣京偷跑来了天启，也知晓他将萧云央也带来了。
圣上的信是前两日到的，是圣上告知的他，还要他多照看苍玄。
苍玄会暗中回来，姜天宸不意外。
但知晓萧云央也来了，姜天宸便知道她是为了姜锦晏，所以这才急着要给姜锦晏赐婚。
“……”苍玄微微皱眉，但对姜天宸知晓他回来了也不意外，想来是圣上一早便发现他跑了，所以写信告知了姜天宸。
“你私自潜入宫中前来见朕，所为何事？”姜天宸靠在椅背，端起一旁的茶盏饮了口茶。
他目光微冷看向苍玄，已是猜到了苍玄为何会来。
“今日贸然前来，是想要陛下见一个人。”苍玄面不改色，他潜入宫中来见姜天宸，还带了另一个人。
姜天宸几不可查的微顿一瞬，看向苍玄时皱起了眉。
苍玄侧头看向一旁的柱子后，那柱后走出一个淡青素裙的女子。
萧云央低垂下眉眼，她不像苍玄那般站着，对姜天宸仪态恭敬有礼的跪下叩拜。
“云央拜见陛下。”
看到萧云央时，姜天宸的脸色有了些变化，看向苍玄。
苍玄很是坦荡，说明来意：“陛下想要云央嫁与三皇子，不如先问问云央可否愿意。”
“还有一事。”苍玄道：“我可不曾记得父王答应了陛下，要云央前来联姻。”
联姻一事，苍玄知晓，在他回圣京前，姜天宸便对他说过此事，这也是姜天宸帮他的条件之一。
但他一直都没有想让萧云央来联姻，也更是和圣上商议过，他们绝不干涉萧云央的婚事，应她所愿，由她做主，让她嫁与心爱之人。
姜天宸若是想让萧云央嫁给姜南煦，那他是要失望了。
姜天宸怎会听不出苍玄话中何意，他看向苍玄的目光落在了跪拜着的萧云央身上……
……
“怜儿，怜儿！”
皇后看到姜怜摇摇晃晃的身影，连忙让人落下轿辇，她着急的都有些顾不得仪态，下轿辇后急忙走去姜怜身边。
姜怜听到皇后的声音没有回头，微皱的眉眼划过一丝不悦。
她现在不想见到皇后，此时已对皇后心有芥蒂。
姜锦晏会突然被赐婚，虽不是皇后可以左右的事，但皇后怎会不知情，连消息都不给她，皇后再如何与她交好，到底还是一心为姜南煦谋划。
能让姜南煦娶到萧云央，她在皇后眼里又算什么？
“怜儿，怜儿可还好？”皇后看到姜怜裙摆上因被罚跪染上的脏污，知道她被责罚了，一手去搀扶她，心疼道：“怜儿伤着腿怎能走出宫，快……”
“本宫忤逆陛下，自当受罚。”姜怜声音冷着，抽出被皇后搀扶的手：“不必皇后娘娘费心了。”
听着姜怜突然冷漠疏离的话，皇后愣了愣，看姜怜不瞧她一眼，皇后不傻，她明白姜怜这是为何。
“怜儿，为锦晏赐婚一事并非皇嫂所提，此事怜儿可否听皇嫂解释？”
“皇后娘娘做事何须向本宫解释！”姜怜心中的气本就未消，再听到皇后提及此事，她忍不住怒意。
“非皇后娘娘所提，那昨日陛下召锦晏入宫接旨时，皇后娘娘也不知吗！”
姜怜看向皇后那想解释却又无可辩解的神情，冷哼一声：“昨日至今日，都无人向本宫禀报有此一事，便是陛下不允，那皇后娘娘也无法差人来告诉本宫是吗？”
姜怜明白姜天宸赐婚之举非皇后能左右，但皇后不会不知此事，不该瞒她。
若她能早些知道消息，她便能有所准备，有其他办法和姜天宸商议，锦晏就不必受如此重罚！
“怜儿……”皇后哑口无言。
是，她是知道，也是因私心没有提早将此事告诉姜怜……
皇后解释不出什么，姜怜也不想听她的解释，这些事到底为何发生，她们心中皆是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