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圣上要见她，姜怜下意识看向了苍玄。
只见她，不和苍玄一起吗？
还不等她问，禄公公又对苍玄恭敬行礼，笑道：“太子殿下，圣上请您去趟星月阁。”
星月阁？
姜怜不知那是什么地方，看向苍玄，他似是知道，但不知为何，听到星月阁，他面色看似不太好。
苍玄知道星月阁是什么地方，那是圣上为尘不厌在宫中所赐的宫殿。
他一直记得尘不厌在天启时对他说的话。
他会害死姜怜吗？
苍玄看向姜怜，她有些困惑又有几分担忧的望着他，不知他为何看起来突然间神色凝重。
姜怜想问，但奈何禄公公在，她也不好开口，也不好让禄公公等太久。
“殿下去见圣上，不必担心我。”苍玄看出了她的担忧，靠近她些，低声道：“我去见尘不厌。”
尘不厌？
姜怜突然就明白了这星月阁是哪里，原来是去见尘不厌。
她也还记得尘不厌在天启时对他们说过的话，记得尘不厌问了她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问她有没有见过他那只很特别的蝴蝶。
姜怜之后也有仔细想过，她好似是见过，但又不知在哪里见过，好像是在一个很重要的时候，可她怎么都记不起来。
她也不知这件事是不是很重要，但当初尘不厌问她时，他好像很在意。
知道了苍玄是要去见尘不厌，姜怜也不怎么担忧，毕竟是在这宫里，尘不厌应该不会对苍玄做什么。
最多，许是会说些苍玄不爱听的话。
但苍玄答应过她，不会再信尘不厌的胡言。
姜怜要随禄公公去见圣上，而苍玄则要去见尘不厌。
临走时，姜怜本还想让苍玄问一问尘不厌那蝴蝶一事，但想了想，还是算了，这件事应当是不重要的。
也不知尘不厌这次，又想和苍玄说什么？
在姜怜随禄公公走后，苍玄便出了怡香殿去星月阁。
这一路，姜怜一直在想圣上因何要见她？
不等她想明白，御书房便到了。
禄公公停留在殿门，请姜怜进去。
这次见圣上，姜怜没有上次那般顾虑颇多，毕竟现在苍玄已经和圣上态度有所缓和。
姜怜进了御书房，便看到圣上面色专注，手中执笔似是在作画。
他似乎对笔下画作很是满意，温笑着，那笑容让他脸庞的皱纹更深几分，看到姜怜来了，对她笑道：“睢宁过来瞧瞧，看孤这次画的如何？”
“是。”姜怜温声答着，圣上对她似乎格外宽容，也不讲太多繁琐的规矩。
姜怜来到桌案前，看桌上那副画与她上次所见圣上画的是同一副，但又有所不用的是，这次的笔墨浓重，精致，更为灵动。
看得出这次作画时比上次要更有耐心。
“如何，与上次相比，可有不同之处。”圣上问着她，将笔放下。
“圣上此画与上次而言，不同之处颇多。”姜怜在画上打量着道：“但最大的不同之处，许是圣上作画时的心境不同。”
姜怜便是不懂画，她也看得出圣上这次与那次的心情变化极大，心境不同时作出的画作也自是不同。
“嗯。”圣上满意的点头：“睢宁说的不错，上次是孤太过急躁了些。”
他这话，姜怜听出了另一个意思，似是也在说对苍玄一事上，急躁了些。
“睢宁可知，孤今日唤你来是为何事？”圣上问着，执笔又在画上的留白处添上几笔。
姜怜如实答道：“睢宁不知。”
“那钦儿可有告知你，他此番要留在宫中，不可再同你回天启？”
姜怜顿了顿，眼底的神色暗淡几分：“睢宁知晓此事。”
听圣上问这件事，姜怜约莫是明白今日见她是为何了。
是怕她会让苍玄改变主意吗？
果然，圣上接着问道：“那睢宁对此是何意？”
“阿钦愿留下，睢宁无异议。”
圣上在留白处添完最后一笔，看向姜怜：“睢宁当真愿钦儿留下，与钦儿分别？”
圣上自然是知晓他们二人之间是何关系，姜怜能这般不吵不闹的放手分别，倒是让他有些许意外。
“阿钦所愿皆是睢宁所愿，睢宁愿意让阿钦留下。”姜怜认真答着，她不想让圣上有顾虑，觉得她会干涉苍玄的决定。
看她有如此决心，似乎没有丝毫不舍，圣上道：“孤还以为睢宁会舍不得离开钦儿。”
“……”这话让姜怜语塞，她是舍不得，但她也不能只顾儿女情长，他们都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圣上这么说，是觉得她对苍玄不是真心吗？
姜怜犹豫着，既不想让圣上觉得她会影响苍玄的决策，又不想让圣上以为她对苍玄不够真心。
她为难着，想了想还是答道：“睢宁……不舍，但凡事难以两全……”
“怎会难以两全？”圣上望着她，脸庞笑意深深：“睢宁若是不舍，嫁与钦儿可好？”
“睢宁与钦儿成婚，便不必再分别，如此可好？”
“……”姜怜怔愣着，面色惊讶。
她莫不是听错了？圣上说要她和苍玄成婚！
圣上似是没有看到她惊讶的神情，继续道：“睢宁若愿意，孤现在便书信给天启与你皇兄商议婚事。”
“待寿宴后钦儿恢复太子之身，孤便昭告天下，让钦儿去天启求亲如何？”
姜怜一时听到这些，反应有些迟钝，圣上怎就突然提起要她和苍玄成婚一事？
这事苍玄知道吗？
可他昨夜并未告诉她这件事啊。
是他忘记告诉她了，还是这是圣上私自决定，苍玄也不知？
姜怜犹豫着，她不敢答。
她自然是愿意嫁给苍玄，与他成婚。
但成婚一事，她想要听他亲口告诉她……
她也知道苍玄刚要恢复身份，一切都还不是最好的时机，所以苍玄并未对她说过成婚一事，她也不曾提过。
圣上突然这么问，姜怜有些不知是苍玄的意思，还是圣上的意思。
更不知该怎么答才好。
看她迟迟不答，圣上笑着又道：“你可是担忧孤会薄待了你？”
“不，不是……”姜怜哪里是担心会被薄待，她担心的这件事苍玄知不知道？
这到底是不是苍玄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