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些是真？”姜锦晏问道。
穆晟顿了顿，对他摇摇头：“我也不知。”
“……你既不知，又怎知半真半假？”姜锦晏觉得穆晟怕不是在说谎？
知道半真半假，却又不知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看姜锦晏怀疑他，穆晟连忙解释：“是父皇告诉我传言是真，但并未告诉过我究竟什么是真，所以我也不知神玉到底何用。”
神玉的用处，只有他们历代南赤皇帝才能知晓，穆晟如今还只是大皇子，他自然不会知晓。
原本穆晟也与所有人一样，以为他们的神玉无用，甚至怀疑他们根本没有神玉。
但柯宁突然间因神玉向他们发起战事，穆晟的父皇便才带他见到了南赤深宫密室中的那块神玉。
也正因亲眼见过，他才相信，神玉不是传言。
而父皇也告诉他，神玉并非无用，只是不能去用，父皇不能告诉他为何，只告诉他神玉绝不可落入心怀不轨之人的手中。
否则会有极其可怕的事情发生。
听了穆晟的话，姜锦晏眉头紧皱：“你是说，神玉的用处只有南赤历代皇帝才能知晓？你现在也不知。”
“那柯宁定然也不会知道，既然她不知神玉有何用，为何要开战，逼你们交出神玉？”
“她要神玉做什么？”
穆晟面色凝重，沉沉叹了口气：“王爷也知道关于神玉那些传言都是什么，其中不乏说神玉有能让人起死回生之用。”
“柯宁也是因这一传言，才一心想要得到神玉。”
“起死回生？”姜锦晏眉心一拧，问道：“她是为谁？”
穆晟顿了顿道：“王爷可知西夏皇室中有位不被承认的皇子，也就是柯宁一母同胞，那位痴傻的弟弟。”
姜锦晏点头：“有所耳闻。”
穆晟语气沉重道：“他死了，柯宁是为了他。”
“……”姜锦晏微讶，他一早便想过柯宁会变成这样是有什么缘由，许是和她那位弟弟有关。
没想到果真如此。
“他是怎么死的？”姜锦晏问道。
他当初派人打探消息只说西夏皇室中人都死的蹊跷，未曾听人提起过关于柯宁弟弟一事。
未曾想到他竟是也死了？
穆晟摇摇头：“他是如何死的我也不知，只是听西夏的人说，那位小皇子死后，柯宁便性情大变……”
“后来，柯宁登位，她不知怎就打起神玉的主意，先是派人来求神玉，但父皇自是不能答应。”
“柯宁派人来了几次，也亲自到过南赤，但不管她如何说，父皇都不可能会将神玉给她。”
穆晟深叹了口气道：“在那之后，柯宁便疯了一样开始发起战事，逼我们交出神玉。”
姜锦晏皱眉：“她是想用神玉让那位小皇子活过来？”
穆晟点头，深叹一气：“是，柯宁确是想要得到神玉，让小皇子活过来。”
“荒唐！人死怎能复生？”萧云央听不下去了，她当真觉得太过荒唐。
若说能有起死回生的药，她倒也勉强能信，可若说一块石头能让人起死回生，萧云央着实难以相信。
真的能死而复生，那南赤的皇帝怎还会死？
穆晟无奈叹息：“父皇亦是告诉过柯宁，神玉不能让人起死回生，可柯宁不信，很是固执，为了逼父皇将神玉给她。”
“她派兵攻打南赤，还放言一日不将神玉给她，便一日不休战！至死方休！”
打了这么久，对南赤消耗极大，民不聊生，百姓饱受战火之苦，无家可归。
但柯宁疯了，她根本不管不顾，也不在乎众人的死活，一心想要神玉。
可神玉不能给她，战事也必须停下。
所以穆晟的父皇才想出将神玉献给圣上的法子，柯宁再疯，总归打不了圣京，威胁不了圣上。
这是他们能想到最为稳妥的办法。
“将神玉献给圣上当真可行？”姜锦晏道：“看方才柯宁威胁你，她的意思，即便神玉被你们献给圣上，她也不会停战。”
南赤将神玉献给圣上确实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但看柯宁固执极了，是想要逼死南赤，颇有要同归于尽的样子。
“……”穆晟面色愁苦，他自然知道方才柯宁说的话极有可能是真的，她现在这个样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但穆晟别无他法。
他看向姜锦晏，语态诚恳：“若王爷与柯宁相熟，穆晟想请王爷规劝她，莫要执迷不悟，人死不能复生，她莫要再起战事，大造杀孽。”
“她想要小皇子活，那些无辜的百姓，将士，他们就该因她的私欲去死吗！”
穆晟站起身，对姜锦晏恭敬作揖行礼：“穆晟请王爷不为南赤，只为那些受苦丧命的将士，百姓，规劝柯宁，莫要再让她因一己私欲草菅人命！”
“大皇子言重。”听过这些，姜锦晏也知此事不简单，但他恐怕也有心无力。
“我与柯宁并不相熟，我的话她也未必会听。”姜锦晏道：“我知晓大皇子是为百姓，为将士们谋生，可此事，听你所言，柯宁不会轻易收手。”
“我知晓此事为难王爷了，但穆晟别无他法，不求王爷能劝得了柯宁停战，只求王爷莫要袖手旁观。”穆晟当真被柯宁逼急了。
柯宁可以不在乎西夏子民的死活，可他不想让他南赤的百姓遭此无妄之灾。
圣上那里他去求了，也将事情缘由都已告知，想求圣上帮南赤渡此一劫。
可圣上也似是有所顾虑，现今还未答复他是否会帮南赤。
现在只要有人能与柯宁相熟，能有机会劝说柯宁，穆晟都要求上一求，不想让他们袖手旁观。
若圣上不想接下神玉，那穆晟也有向天启求助的想法，现在有姜锦晏和姜怜在，对他而言绝对有利。
他们若能劝说柯宁，那便更好！
“我会去找柯宁询问此事，但我未必能劝说她。”这件事，姜锦晏不会袖手旁观，但他也确信自己劝不了柯宁。
若柯宁能被轻易劝说，南赤也不会被逼到这个地步，穆晟也不会要把神玉交出去了，还被柯宁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