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萧弛本就是要告诉苍玄的，可没想到，苍玄好似是知道。
他答了苍玄的问题，也想知道苍玄是怎么知道此事的。
但不等他问，苍玄便告诉了他。
“信还在。”
“还在？”萧弛一怔，眉心皱起：“你怎知还在？当初苍府被烧整夜，几封信件怎么可能残存？”
面对萧弛的质疑，苍玄并未想要隐瞒他，望着他，低声道：“苍祁，还活着。”
“他没死？”萧弛面露惊色，这一消息着实让他意想不到，如此一来，他也明白了苍玄为何会知道这些。
“这些事都是他告诉你的？”
苍玄点头：“是他告诉我的，他也一直在京城。”
苍玄将去祭拜母妃时遇到苍祁的事告诉了萧弛，原本在苍祁告诉他这件事时，苍玄是有所怀疑的。
看到苍祁给他的那几封丞相与蒙吉来往的书信，他仍是有一丝顾虑，他以为苍祁早该死在了十几年前。
现在突然冒出来，还告诉了他这件事，他难免会有顾虑，不敢轻易相信。
但今日问过了萧弛，听到萧弛所说与苍祁无异，他便也打消了顾虑。
“他现在何处？”萧弛问道。
“城外陇山附近的村落。”苍玄本是想将苍祁带进京，将他安排在京中，但苍祁说村子里还有他要照顾的人。
他不想进京，苍玄也未勉强他。
“在城外也好，以免有人认出他。”虽是时隔多年，苍祁样貌有所变化，但小心些总不会错。
萧弛以为，既然当年丞相未能找到那些信，丞相疑心又极重，定然会怀疑信还在。
也许至今，丞相都还在找那些信？
萧弛向苍玄说了些身边副将告诉他的一些事，那位副将也曾是跟随苍南的副将，知道些当年的事。
那副将知道苍玄回来了，此次还跟随萧弛回京了，想要见苍玄。
“我现在传他过来？”萧弛问道。
苍玄想了想，回眸看了一眼寝殿的方向，想着姜怜应当不会很快出来，点点头道：“好。”
暖热的日光透过窗子洒落房内，打在姜怜的身上，更是温柔了她的脸庞，清冷的眉眼含着淡笑，望着手中的白脂玉镯。
“这玉镯是钦儿的母妃留下的，她说要给钦儿心爱之人。”柔妃慈爱的笑着，气色好了许多，她两眼空茫却也不难看出对姜怜的喜爱。
“她不在，便由我替她送于殿下了，殿下可还喜欢。”
“柔妃娘娘唤我怜儿就是。”姜怜望着手中的玉镯，轻笑着：“怜儿很喜欢……”
“喜欢就好，喜欢就好……”柔妃抬起干枯瘦弱的手，似乎想要摸索什么。
姜怜连忙去握住了她的手，在摸到姜怜手腕上很是合适的镯子时，她的脸庞上是欣慰的笑意，昏黄的眼珠望着那镯子，不知是否能看的见，恍惚的神情似是在回忆什么。
她握着姜怜的手，有些虚弱的声音很是温柔：“这些年，辛苦怜儿照顾钦儿了。”
姜怜愣神了一瞬，明白了她的意思，脸庞的笑意收敛，想起她曾经对苍玄做过的种种蠢事，深是愧疚：“柔妃娘娘言重了，我，我并未照顾好他……”
因她当初的愚蠢无知，而让苍玄吃了许多苦。
一直以来都是苍玄将她照顾的很好，她……并未做过什么。
柔妃自是不知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只当是她谦逊，温笑着道：“钦儿同我说过，若没有怜儿，他恐是回不来了。”
“……”姜怜听着这话，并不觉开心，没有她，他早该回来的。
柔妃握着她的手，轻声说着：“只是钦儿回来了，此番便不能随怜儿回天启，要委屈怜儿了。”
姜怜摇摇头：“怜儿不委屈。”
她相信这只是短暂的离别，他说过，他会处理好这些事，会很快回到她身边。
姜怜相信他。
听她这般懂事，不吵不闹，柔妃很是欣慰，松了口气。
柔妃原本还怕她知道钦儿会留下，她会不愿，会吵闹，可未能想到她如此通情达理，知分寸。
柔妃还想起一事，说道：“怜儿，我可否问你件事。”
“娘娘请讲。”
柔妃笑了笑道：“不知怜儿可知云央与锦王爷之间一事？”
“云央和锦晏？”姜怜没想到她会问起这件事，如实答道：“我知晓云央曾去天启被锦晏所救一事。”
“那云央对锦王爷有意一事，怜儿可知？”
“这……”姜怜顿了顿，点点头：“这几日才知……”
柔妃轻叹了口气道：“此事我也不瞒怜儿了，云央心悦锦王爷，我想问怜儿，锦王爷何意？”
“……”这个问题，有些难倒姜怜了，她知道姜锦晏对萧云央在意，可她也不敢断定他是什么心思……
这该怎么回答柔妃娘娘才好？
姜怜想了想只能说道：“此事我还未来得及去问锦晏……”
即便她问了，姜锦晏也未必想要告诉她，那夜他还敷衍了她，昨夜又听苍玄说，姜锦晏果然是在顾虑今后的事。
他对萧云央有意，确是不敢言。
究竟会是什么心思，姜怜也捉摸不透。
“这样啊。”柔妃浅浅一笑，笑中多了一丝苦涩，想来是无意吧。
“娘娘莫误会，这几日未得空闲，没能去与锦晏详谈此事。”姜怜道：“虽是未问，但锦晏对云央并非无意。”
“并非无意？”柔妃脸庞笑意淡然：“若是锦王爷无意，怜儿也不必哄我，我并非是要锦王爷对云央有意。”
“只是看云央心悦他，想要替云央问上一问。”
柔妃一早便知云央的心思，自从她那年从天启回来，便忘不掉姜锦晏，总会在她面前念着他。
前几日得知他要来，脸上的笑更是不曾落下，可自从他来了之后，柔妃便能感到云央并不喜悦，反而有时在偷偷哭泣。
所以柔妃便是觉得，许是姜锦晏不喜云央，她伤心了。
“我并非是哄娘娘，锦晏确实在意云央，只是，他们相处时日太短，许是再过几日便会知道。”
姜怜觉得，他们五年未见，如今相见不久，姜锦晏许是也不清楚自己的心意。
总要给他些时间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