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苍玄离开房间，姜怜清冷的眉眼染着一丝忧色。
她知晓姜锦晏不会阻拦她的任何决定，会支持她做任何想做的事。
可她心中仍是不安……
雨后的夜间，空气更为寒凉，漆黑的夜空没有星光。
姜锦晏靠在院中的树下。
秋风起，树叶落下，带着湿气的叶子落在他的掌心。
他看着掌心的落叶，低垂的眼眸在夜色的遮掩下看不清情绪。
“那些人，是你圣京暗卫？”姜锦晏开口问着已来到一旁的苍玄。
苍玄深邃的眸光看了他一眼，嗓音淡漠：“嗯。”
他倚在亭下的柱子上，目光却是望着那燃着烛火的房间。
姜锦晏抬眸看向苍玄，看到他望着房间，眸光暗下，嗓音淡道：“你是圣京太子，好好的太子不做，跑来我皇姐身边做影卫。”
“有何目的？”
“目的？”苍玄轻笑一声。
想了想，回头看向姜锦晏，墨黑的眸中含着淡淡笑意，嗓音轻快：“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他的目的达到了。
他的殿下……
姜怜。
是他的了。
“……”
看着苍玄脸上那似是一丝得意的笑，姜锦晏嘴角轻抽，他很不想懂苍玄的目的是什么！
他的目的，可不就是把皇姐拐走吗！
这家伙得瑟的快要把得逞两个字写脸上了！
气的姜锦晏很想对苍玄严刑逼供，让他承认。
他是圣京派来的探子！奸细！
把他赶走！
姜锦晏冷哼一声：“你以为你的目的达到了？皇兄那关，你可过不去。”
“……”苍玄脸庞的笑意淡下。
“你以为，皇姐说你留在她身边是父皇的安排，皇兄便会信？”
苍玄顿了一瞬，想起什么，抬眸看向姜锦晏，嗓音轻淡却笃定：“你信。”
“……”
“你知道我的身份。”
姜锦晏微愣，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不知道！”
“先帝告诉过你？”
“没有！”姜锦晏看似很烦躁。
“……”
他这反应，苍玄更是确定他早就知道什么。
姜锦晏若非一早就知道了什么，那现在就不会这般淡定自若的和他谈谈了。
苍玄眸光一转，唇角微勾：“你知道我的身份，但你却没有告诉殿下。”
“你，也骗了她。”
“你住口！”
姜锦晏低声怒道，他似是心虚般瞟了眼房间的方向，狠狠瞪了苍玄一眼，压低声音道：“我没有骗皇姐！”
“哦？”苍玄眸中划过一丝狡黠。
他这反应可不是没有的样子，更像是做贼心虚。
“你若没有骗殿……”
“你住口！你再说我骗皇姐，我现在就去把你的事告诉皇兄，让他把皇姐关起来！”
姜锦晏狠狠的威胁他：“让你见不到她！”
“……”
这威胁对苍玄来说，很有用。
他想了想问道：“你，到底何时知晓了我的身份？是先帝告诉你的？”
姜锦晏双手抱胸，白了他一眼，哼声道：“我不知道，我猜的。”
“父皇没有告诉过我你的身份，是你自己太可疑了。”
就因为这么大的事，父皇没告诉他，他才生气。
“我何处可疑？”苍玄不明白，他一直很恪尽职守的待在姜怜身旁做她的影卫。
极少离开她身边去做其他的事，姜天宸都不曾怀疑他。
姜锦晏怎会怀疑上他？
“……”
姜锦晏顿了顿，他才不会告诉苍玄，父皇跟他说过的那些奇怪的话。
让他不要管苍玄和皇姐之间的事。
之前他不太明白，也因皇姐对苍玄态度冷淡，他也没有在意这件事。
可后来发现了他们两人之间早已暗生情愫，姜锦晏才反应过来不对。
但也为时已晚，他自是觉得一个影卫，配不上皇姐，可有这个想法后，他也突然想到了……
他会这样想，那父皇当然也会如此去想，更何况父皇那般宠爱皇姐，不可能让她和一个身份低微的影卫在一起。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他怀疑了苍玄的身份。
而后他也问了息影。
息影那难得沉默了片刻的样子，更是让他确定了苍玄的身份一定不简单。
虽然息影很固执的不告诉他，但也不影响他去调查。
更何况，父皇也是有留给他一些线索的，这一查，便查到了当年圣京遗失的太子殿下头上。
他的猜测并不好证实，但因皿阁刺杀了苍玄，还有贸然杀进宫里的事，刚好让他查到了更多的事。
还有……
姜锦晏瞥了一眼苍玄，冷哼道：“扶白是你的人对吧？”
苍玄默了一瞬，没有隐瞒，也没必要瞒了，点了点头。
“呵，我就知道，扶白那家伙偷溜去皇姐府里，就是为了见你！”
他一直以来就发现扶白总会偷偷往长公主府里跑，但他单纯的以为是皇姐收买了扶白，让扶白盯着他。
不让他胡闹。
他也索性没有管，觉得皇姐就算安插个人盯着他也无所谓。
直到后来，扶白被皇姐误以为背叛了他那次，他才知道，原来皇姐和扶白没有联系。
那他时不时偷溜去长公主府会是做什么？又为什么？
因此，他之后刻意试探过扶白，偶然发现扶白在遇到苍玄时神情有些怪异。
那眼神，似是比待他还要尊敬几分。
所以事情连起来，他也就有了更准确的猜测。
但不等他搜集了所有证据去质问苍玄，他倒是就这么将身份暴露了。
“扶白是因我来的天启，被你收入府中是意外，并非刻意为之。”苍玄替扶白解释着。
若是他没有和扶白失散，那扶白应当会和他一同进入暗阁才是。
被姜锦晏捡走，实属意外。
姜锦晏白了他一眼，默了片刻，嗓音平淡，正色道：“你的事情，我约莫是知道了。”
“所以，你不愿回去？”
对苍玄的身世和圣京皇室，大概调查过后，姜锦晏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同情他。
也多少能明白，苍玄为何不愿回去。
苍玄默着，面色沉下，那些痛苦的记忆浮现在脑海中。
“可你有没有想过，你们圣京的人既然找来了，这件事你就瞒不住了。”
“还有你那父王，你失踪这么多年，太子之位还一直是你的，他对你……”
姜锦晏顿了顿，对苍玄什么？
亏欠？
因为亏欠，才给他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