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知？”
姜怜神情淡漠，垂下眼眸望着手中的茶盏，递至唇边，细细品着。
“既然公主不知，那本宫只好去问太子殿下。”
“你！”柯宁像只受惊的兔子，从锦榻站起身，面色震惊，俏丽的眉眼紧皱。
她望着姜怜，黑亮的瞳眸闪烁，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姜怜轻饮茶水，举手投足间尽显尊贵。
“公主不必惊慌，本宫只是想知晓这纸上所写之事的真伪。”
“……”柯宁神色警惕的望着姜怜，不知这个为何会到了她的手里？
看柯宁的反应，姜怜便知晓她猜对了。
柯宁默了许久，姜怜也不催促她，静等着她承认。
“为何会在你手中？你怎知晓这是我写的？”柯宁想了许久，很奇怪为什么会被姜怜知道。
明明她已经做了伪装。
但既被姜怜知晓，她也无法隐藏了。
若是真的被姜怜拿去问柯文宣，那她才是要完了。
看柯宁认下了，姜怜唇角勾起浅笑：“劳烦公主先告诉本宫，你所言是真是假？”
“……”柯宁默了片刻，事到如今她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但她还是要向姜怜确定一件事。
“那我也希望殿下先告诉我一件事。”
姜怜放下茶盏，抬眸望着她，清澈的眸子含着淡淡笑意，嗓音柔和：“公主请讲。”
柯宁似是挣扎了许久，凝声问道：“殿下能否告诉我，西夏是否真的不能同天启和亲？”
她这问题没有让姜怜的情绪有丝毫波动，姜怜似乎一早便知她要问。
柯宁神色有些紧张的望着姜怜，内心极为不安的等待着她的答复。
姜怜嗓音淡然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公主放心，我天启不会同西夏和亲。”
“无论如何都不会？”柯宁有些急迫的问道。
姜怜与她四目相视，宛然一笑：“不会。”
“殿下如何证明？若陛下同意和亲，殿下可能阻拦？”
“……”
柯宁神色凝重，她质疑了姜怜，想要向姜怜要一个确切的答复。
姜怜神色微敛，眸光暗下，望着柯宁，声音威严：“公主是在质疑本宫？”
“看来，昨日晚宴，公主走神了，未能听清楚，本宫说了什么？”
提起昨日晚宴，柯宁怎会不知姜怜的意思。
她只是怕，所以才想要一个无论如何都不可更改的答复。
如今看姜怜的态度，她愿赌一把，愿相信姜怜。
柯宁后退一步，向姜怜行了最为恭敬的跪礼。
她这一跪倒是让姜怜有一丝惊讶。
“殿下，请恕柯宁无礼，柯宁此前所作所为皆是逼不得已。”
柯宁对姜怜的态度转变之大，好似换了个人一般。
对姜怜不失礼数，恭敬有礼，跪在她面前，言语敬重。
柯宁接下来的话，更是让姜怜确定了她心中所想。
“殿下，柯宁不想同天启和亲。”
“……”姜怜默了一瞬。
她没有想到柯宁竟是如此坦然。
初见柯宁时，她感到了柯宁对她莫名的敌意和冒犯，起初她想不通是为何。
柯宁再如何性子傲慢也是一国公主，应当知晓西夏和天启的局势，知晓她此来为何。
得罪姜怜，对她没有丝毫好处。
可她仍是在钟离的劝解下还对姜怜无礼。
行为反常，姜怜不明白。
可后来，在晚宴上，姜怜说和亲不必时，明显感到柯柠面色一喜，她虽极快的掩饰着。
还是被一直注意她的姜怜察觉到。
那时，姜怜心中便有了一个猜测。
也许，柯宁并不想和亲。
待她看过那纸上的内容后，便更是确定了这一想法。
原本还想着该怎么让柯宁说出缘由，如今看来，柯宁被她看穿后，也没想瞒她。
“不必跪着，起来吧。”姜怜淡声道：“你能如此坦然，本宫也不同你打哑谜。”
“你为何不想和亲？西夏当真想要你嫁与陛下？”
柯宁缓缓起身，抬眼望着姜怜，面色犹豫片刻道：“殿下，恕柯宁说了慌，西夏并未想要将我嫁与陛下，而是二皇子。”
“……”姜怜眸中划过一丝意外，但又瞬间平静下来。
如她所料，西夏再如何也不敢把主意打在姜天宸身上。
这柯宁为了不和亲，可真是费尽心思了。
“我知晓殿下身份地位无比尊贵，所以在殿下面前放肆无礼，为的就是想让殿下厌我，好在和亲一事上拒绝西夏的请求。”
柯宁在面对姜怜时看似放肆无礼，实则都是在壮着胆子顶撞她，心都是颤着的。
听她解释了，姜怜大概也明白了。
只是还有一点。
“你为何不想和亲？”姜怜问着，她知晓各国间和亲公主都是身不由己。
但像柯宁这般，为了不和亲各种心思的，当真是不常见。
她这般作为，也不怕回了西夏会被责怪。
对此一问，柯宁默了许久也未能给姜怜答复。
“此事，柯宁有苦衷，还望殿下见谅，莫要再问。”
柯宁答着，向她又恭敬施礼。
见她不愿谈及，姜怜也不再追问此事。
姜怜让她起身，又问道：“本宫还有一事不明，西夏此来和谈，有其他选择，可为何偏想同天启和亲？”
这件事，姜怜总觉得蹊跷，但又说不出何处不对。
“这……”柯宁面色纠结，迟疑道：“殿下，并非柯宁不愿告知殿下，而是，柯宁实在不知。”
她是公主，但许多事，她都是没有资格知晓的。
所有事情都是被安排好的，她只能照做。
见姜怜面色凝重，柯宁忙道：“若殿下想知道，柯宁可想法子去问太子。”
姜怜沉思片刻，见柯宁有些讨好般的待她，眸光一转，淡声道：“不必了，既不和亲，此事也不重要了。”
“殿下是信不过柯宁？”柯宁有些急了。
她已经向姜怜坦白，姜怜拿到了她的把柄，她若想安然无恙的回到西夏，就要全靠姜怜了。
“公主不必着急，本宫并非信不过公主。”姜怜淡道：“公主坦诚，本宫愿意相信。”
“你我之间的事，不会被旁人知晓，公主大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