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许讪笑着把头发从晏今安手中费劲地解救回来，连忙后退几步：“你都说是秘密了，当然不会告诉你，即使咱俩是同窗，也没到这么亲密的地步吧。”
保留出安全距离后，他的语调又不正经起来，挤了挤眼睛：“难道你想与我有什么更深入的交流吗？”
晏今安直接从储物袋中摸出一把痒痒粉撒了过去，这张脸就应该直接烂掉。
“嘻嘻，扔不到。”何清许从一把撑开的伞后面露头。
晏今安“嘁”了一声，整了整因打斗而有些凌乱的衣服：“我跟你说，这次的事没完，说吧，你这次打算怎么赔偿我，这个任务失败，我不仅成功率降低，还没能完成五个保底任务，你把减少的酬金给我补上吧。”
“我说你怎么火气这么大，原来是要降酬劳了呀，真是可怜。”何清许贱嗖嗖地补刀，“哎！哎你别动手，有话好好说。”
“我这不就是来给你送挣钱的路子了嘛，快停下。”
已经闪出很远的何清许指了指瘫在地上的冯雨松：“喏，这个人身上可有大宝贝。”
“哦。”晏今安满脸不相信。
“你别不信呀，你刚才不也看见了吗，那可心糕，就宴会上喂半妖的那些，具有控制人神志的功效，吃下后，便会受制于人，若一段时间内得不到解药，便会灵识震荡，严重者直接识海碎裂。而且这种解药每次服用只能保证在三月内无碍，超出时限又得服用新的解药，要是能做这解药生意，那灵石不是哗哗往口袋里装嘛。”
“听起来有些恶毒啊。”晏今安摸摸下巴。
何清许“啧”了一声：“你个魔门少主在这里与我讲道义？再者，我可不是下毒人，只是想帮那些受毒素困扰的人一个忙罢了，光是调查解药来源，就费了我好一番功夫呢。”
晏今安“呵呵”冷笑出声：“我看你是打算用这解药拿捏那些人吧，你可不是什么好心人，被控制了神志的人，利用起来才最顺手。”
何清许丝毫没有被拆穿小心思的羞窘，露出一个天真无比的笑容：“各取所需嘛。”
晏今安看到这个笑，手又有点痒，想打人，好险忍住了。
她不是什么好人，平日里接的委托里也不乏杀人越货的勾当，对于何清许的计划并不会有什么想法，只是对这种毒的功用颇为看不上罢了，也不知是个什么样的人，会想出这种控制人的法子，上不得台面。
“这算是什么赚钱的路子，被这种毒所控的能有几人，你是打算指着那些人赚那几块灵石的零花钱吗？”
何清许笑道：“你知道孙家正在做修奴生意吗，现在他们控制修奴就是用这种毒，所以数量真算不得少。”
晏今安皱眉：“修奴？我记得修真界万门会曾明确禁止过修奴交易吧？现在连魔门都不会碰这条线了，怎么他们正道世家会做这种生意？”
何清许挑了挑眉，做出个“你懂得”的表情：“利益动人心嘛！”
“牵涉到修奴，我是不会参与的，你还是直接赔我钱吧。”晏今安冷声道。
“谁让你去参与修奴生意了？”何清许一副“你是不是傻”的神情，“那些修奴已经被这种毒素所控，要想逃离，就必须找到新的提供解药的途径，我只需要出售这些解药，既能赚点外快，又可以和他们建立好的关系，何乐而不为呢？”
“不对。”晏今安眯起眼睛，“只是修奴的话不至于让你花费这么多精力，会成为修奴，大多家境贫寒，身后没有依仗，且修炼天赋并不突出，花精力与他们培养感情真心没什么必要。”
突然间，她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宴会上的情景：“那些半妖？我记得前些年半妖们联合，搞出了不小的动静，还建了个门派，里面有不少实力强劲的，他们到处奔波，为半妖争取利益，倒是做得有模有样，所以你想搞好关系的是那些半妖？”
看到何清许神色中闪过的一丝不自然，她抱臂说道：“说说吧，你怎么突然打那些半妖的主意了，还和修奴扯上了关系，妖族虽然不承认他们的身份，但也绝不会放任他们成为修奴来打自己族群的脸，更何况现在还有个专门保护半妖的门派。不过话说回来，这孙家竟然有胆子做半妖的买卖，真是不怕死。”
何清许神秘一笑：“这其中可牵扯进不少人呢，你不是一向不喜欢管别人的闲事吗，怎么这般好奇？”
“怕你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搞得不好收场，到时候你师父又得跑来抱着我师父哭鼻子。”晏今安想到一个美大叔抱着一个小老头嚎啕大哭的场景，不由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何清许也不禁搓了搓手臂：“我调查了许久，发现孙家在这个买卖中最多只能算是跑腿的角色，今天这场交易的主导就是孙夫人冯语兰，她背后的冯家才算是摸到了半妖买卖的门道，孙家只是一个中转罢了。”
晏今安恍然，怪不得今晚那些夫人小姐对孙夫人的态度那般友善，原来这位来头更大，可她为什么要给孙泽兴做妾，奇怪之处越来越多。
“那你把她杀了，找谁要解药去？”
“当然是他啊。”何清许指着趴在地上的冯雨松，“冯语兰只是冯家旁支中的旁支，像她一样被冯家当做联姻之用的有一大批，即使参与到这桩生意中，也只能了解个大概，可这冯雨松可是嫡系，负责押送货物解药，找他才是正道理。”
“还得谢谢你刚才把他打废了，不然我又得多一个活儿。”
晏今安冷冷笑道：“是吗？然后你就杀了我的护送对象来报答我。”
“那不是习惯了嘛，谁让你总是抢我东西，我看到你的东西也会下意识抢一抢的，这怪不得我。”何清许摆出一副你不要无理取闹的表情，“好了，不跟你贫了，我这还要忙正事呢。”
说罢他走到冯雨松身边，拎着他的衣领将他拽了起来。
冯雨松还在因反噬而不能动弹，此时只能任由摆布。
晏今安找了块大石头，吹吹上面的尘土，一屁股坐下，右手撑着脑袋，反正任务已经失败，也来不及接新委托了，留下来看看戏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