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李世民贤内助的长孙皇后更是寝食难安。
多次不顾李世民的劝阻，带着贴身侍卫上官云微服私访。
既是为了体察民情，也是看看能不能在这些乡绅豪族中购买一些余粮。
只是这段时间走遍了长安城附近几个县。
别说是余粮了，能让庄子上的人吃上一口热乎饭都已经算是不错了。
眼下就只剩这个蓝田县，虽然心底不抱任何希望。
但是也不会轻易放弃。
果然，一路走过来，景象一个比一个惨。
甚至有的庄子上的劳力全部饿死，惨不忍睹。
唯独走到顾之南这个庄子时，发现里面的景象竟与外面完全不同。
没有房屋倒塌，也没有百姓因饥荒而闹事。
进到庄子里，看到的是更是烟花缭绕，一片祥和，安居乐业之象。
在好奇心驱使之下，长孙皇后带着上官云四处观察。
结果就被庄子上的护卫当作小偷给抓了起来。
特别是走到大门口的时候，看到管家钱叔端着一碗肉汤到给看门的大黄。
长孙皇后震惊了，上官云也震惊了，两人被震惊麻了。
本宫在后宫紧衣缩食，却不曾想，这里看门的大黄都比她吃得好。
一种巨大的反差感骤然袭击脑海。
……
此刻顾之南却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
孙夫人还好，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
但是那位年轻女子侍卫，吃相就没有那么雅观了。
年轻女子坐下后，不管盘子里的装是不是肉或者其他食物，径直夹起来，就往嘴里塞。
可谓吃得酣畅淋漓，不亦乐乎。
顾之南属实没想到，一位女子竟然如此……额，豪放。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大口吃酒，大口吃肉？
“清秋，再给这位姑娘上一盘牛肉。”
顾之南看着盘里的牛肉逐渐消失，吩咐一旁的清秋去再加点菜。
“谢谢！”
上官云嘴里含糊的说道。
顾之南扶了扶额，暗自摇头，心里不禁想：
这孙夫人虽然是长安富商大户，但这看起来日子也不好过。
看把自己和这个贴身侍卫饿得，怕不是连着好几个月都没吃过肉了。
若是此刻长孙皇后和上官云知道顾之南的想法，一定会连连竖起拇指称赞。
一顿风云残卷过后，二人开始对桌子上的青菜下手。
长孙皇后夹起一片菜叶吃进嘴里。
顿时一股甘甜脆爽沁入心脾。
“顾郎君，这又是何物？为何如此脆爽甘甜？”
无论是外观还是口感，长孙皇后非常确定，她之前都没吃过这般蔬菜。
“这叫娃娃菜，是我们庄子的特产，所以外面还未曾见过。”
此时顾之南已经吃饱喝足，所以对长孙皇后的问题也是随口回答。
“此时正值隆冬时节，看这菜样也不像是地窖里储存的过冬菜品，顾郎君如何种出如此有新鲜的蔬菜？”
盘子里的娃娃菜鲜艳欲滴，乍看就是刚摘下来的新鲜菜品。
“对啊，这是庄子后院种的，也是刚摘的。”
顾之南不在意地点点头，笑着回答。
长孙皇后和上官云面带惊愕，暗道此人果然神通广大。
要不然又怎么能在这大雪纷飞的严冬中，在后院种出青菜来。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仙人？
长孙皇后想到此处，放下手中筷子，正襟危坐起来。
“妾身有一事不明，可否烦请顾郎君解惑？”
长孙皇后身边的上官云暗暗咂舌，皇后娘娘怎么放下身段去向一个毛头小子请教。
“哦？孙夫人请说嗯，顾某尽自己所能。”
顾之南面带疑惑，不知道这位孙夫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我观顾郎君的庄子上物产丰饶，理应尚有余粮。为何不施以援手救济一下附近的百姓呢？”
谈到雪灾，长孙皇后的脸上也露出一丝愁容。
“哈哈哈，孙夫人谬赞了。”
顾之南打了个哈哈。
“孙夫人作为商人理应知道，这赈灾大事，理应由朝堂负责，又岂是我等可以染指的。”
“顾郎君所言甚是，是妾身唐突了。”
长孙皇后讪讪一笑。
“虽说我们商人不谈国事，但随着这段时间突厥南下进攻，加上天灾不断，如今朝堂内外议论纷纷。”
说着长孙皇后还隐晦地看了一眼顾之南，见其脸上没有太多情绪变化，才继续说道：
“有人说这是当今圣上得位不正，为政不德，后宫干政的缘故，不知顾郎君对此作何看法？”
等长孙皇后说完，正在吃娃娃菜的上官云突然停下了筷子。
一脸惊愕的看着长孙皇后，然后又把目光紧紧盯着顾之南。
要知道，这可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如果有人妄议国政，稍有差错那就是杀头诛九族的大罪。
虽然现在朝中有些大臣和五望七姓的人乱说，那是因为外有突厥，内有天灾。
李世民不得不选择隐忍。
若非如此，这些人早就该脑袋落地或者被罢官流放了。
顾之南听到面前这位孙夫人这样问，也不经有点错愕，随后也是面色正常。
“实在抱歉孙夫人，这妄议国政那可是大罪，若是被他人听去，我们可都吃不了兜着走。”
这倒不是顾之南真的被人听到，这是自己的地盘。
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庄子上的人可谓是对顾府忠忠心耿耿。
说到底，也就是顾之南懒得回答。
万一她是李建成或李元吉余党，或者是拥护太上皇李渊的那批老臣后人，那就不好说了。
见到顾之南这样回答，长孙皇后也是笑了笑。
刚才顾之南的情绪变化，可是被她尽收眼底。
明明是心中已有自己的想法，却不想回答罢了。
看来还得循循善诱，长孙皇后暗道。
正当长孙皇后再次开口时。
一名侍女却拿着一盘果碟，放到桌子上。
上面所盛的水果长孙皇后也认得。
绿色夹黑条纹的外皮，红色的瓜瓤，黑色的瓜籽，此物正是寒瓜。
只不过与宫中上供的寒瓜不同的是，这里的寒瓜瓜瓤颜色更鲜红些。
不过这也足以让掌声皇后感到震惊。
不过想想让眼前的蔬菜、牛肉、火锅，也就释怀了。
“没想到顾郎君这里还能见到寒瓜。”
“寒瓜？”
顾之南疑惑，随即一拍脑袋，暗道这里可是唐朝。
“这是经改良过的寒瓜，又名西瓜，孙夫人尝尝？”
长孙皇后拿了一块，轻轻咬了一口，这种甘甜不是宫中的寒所能比拟的。
长孙皇后不由得啧啧称奇。
这就是改良后的寒瓜吗？果然更加鲜甜！